第8章 合謀〔下）[第1頁/共4頁]

“奴婢癡頑，更兼行事不當，自知罪孽深重，不料還能得蜜斯如此點撥，此後必不敢有負蜜斯。”

此時的雪蘭，像行於梅花從中的仙子，美得不帶一絲炊火氣，這類與生俱來的奧秘與崇高，使得那一身白底繡纏枝臘梅短襦與孔雀藍齊胸襦裙，乃至頭上熠熠生輝的點翠鳳釵，全都淪為無關緊急的烘托。

雪蘭語氣冷得不帶一絲溫度，“憑你，也敢做牆頭草，竟不看配與不配？”

“我才返來，本指著你奉告我真相呢。這些，不過是我的推斷罷了。”

“王氏何時住進斑斕院的？”

雪蘭左邊的眉毛略挑了挑，神采微微帶了些古怪，“王氏在的時候，恩寵如何？”

不等她說完，雪蘭便笑著截住了，“你可曾想過，王氏過世後父親為何一向未續絃？”

“多謝蜜斯，奴婢服膺蜜斯教誨。”

曉汶考慮再三，似下了很大決計，才道：“當初江老爺子的報信人還未到，老爺也不知從那裡得來的動靜――說是夫性命懸一線，便當機立斷以平妻之禮接了那王氏進門。”

雪蘭冷冷地看著她，“你也不彆繞圈子了，有話直說。”

曉汶一驚，後脊背模糊有汗水溢位，“老爺說，如果我做得好，將來抬我做通房。”

“可為何三妹在府落第步維艱？”

雪蘭冷冷一笑，扭頭看她，“你道張姨娘是個好相與之人？”

“三妹長得可像王氏？”

雪蘭也不動氣，好整以暇地瞧著，不緊不慢地詰問了一句，“派你來，所為何事？”

曉汶搖點頭。

“蜜斯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

那新月兒掛在暗玄色的蒼穹上，透出冰玉似的寒光，奪目，倒是難以靠近般的遙不成及。

如許的蜜斯，才值得她賭一把，哪怕賭上將來，也在所不吝。她輕聲提示，“夜已深，不若我們先歸去？”

曉汶眸子子一轉，忙低了頭，“奴婢不知。”

“儘好本身的本分，”雪蘭的目光拂過她的臉，帶著月華般的清冷與瞭然，“兩邊都想奉迎，便是兩邊都獲咎了，如何還能博個好出息？”

曉汶雖是個丫環，卻精通文墨，倒另有著幾分見地，這蜜斯當然不及三蜜斯美豔，可長得也不俗，特彆是這渾若天成的氣質真是妙不成言，美不堪收，“蜜斯，”她考慮著字句，“實在像極了畫上走下來的人。”

“夫人歸天後的第三個月，”曉汶必定的說。

雪蘭嗤的一笑，“老爺與太夫人的事，與我又有多大的乾係？乾脆叫你曉得，我此次回府不過應景罷了，便是今後嫁人也輪不到嚴府置啄。”抬手扶了扶頭上的點翠鳳釵。

曉汶呆了一呆，方爬了起來，臉上含了一抹畏敬。

曉汶慌了神，“三蜜斯當然，很，很標緻，”貝齒緊咬著唇，臉上亦是烏青，眼中俄然一亮，道：“但蜜斯氣質高華，無人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