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迷離（1）[第1頁/共5頁]

茉心輕手重腳地替晞月摘下一雙鎏金掐絲點翠轉珠鳳釵，又取下數枚六葉翡翠青玉點珠鈿，雙手重巧一旋便閉幕了豐富雲髻。她取過象牙篦子，蘸了琺琅挑絲南瓜盒裡的香發桂花油，替晞月細細篦著頭髮，口中笑道：“嫻妃呀是本身做了負苦衷，難怪阿箬陰魂不散，總纏著她。”

晞月怕得連眼淚都不會流了，冒死捂住耳朵，狠惡地晃著頭道：“不會的！不會的！是皇後派素心去招的她，我不過是跟在皇後身邊聽聽罷了。”

茉心止不住地顫栗，依偎在晞月身邊，錯愕地看著四周，嘀咕著道：“奴婢瞥見了，是阿箬，是阿箬冇錯，她眼睛裡流著血，說是我們害她的。不！她說，是你們害我！”她連連擺手，捂住臉驚慌不已，“不乾奴婢的事，不乾奴婢的事，阿箬說的你們，不是奴婢呀！”

茉心笑嘻嘻道：“奴婢聽翊坤宮的宮人們說，鬨鬼的時候菱枝那丫頭看到穿戴紅衣的影子。阿箬死的時候特地換了紅衣紅鞋，那是怨氣沖天想要身後化為厲鬼呢。現在看來，倒是真的遂了阿箬的心願了。”

茉心笑嘻嘻道：“嘉嬪性子短長，嘴上更不饒人，阿箬內心指不定如何恨她呢。”

也不知過了多久，茉心感覺臉上彷彿拂著甚麼東西，她矇矓著展開眼睛，卻見寢殿的窗扇不知何時被開了一扇，幾點微藍的火光慢悠悠地飄零出去。茉心冇出處地一慌，伸手去摸本身的臉。藉著微小的燭光，卻見到一條紅色的拂帶悠悠從梁上垂下，正落在她腦袋上方，風一吹，便飄到她臉上來了。偏那拂帶上頭還濕答答的，像是落著甚麼東西。茉心內心亂作了一團，不知怎的還是不自禁地伸脫手去，摸完瞟了一眼，卻見手指上猩紅一點。統統的睡意都被驚到了九霄雲外，她忍不住叫起來：“血！如何會有血！”

晞月便讓茉心帶著小丫頭彩珠、彩玥清算了被鋪床帳，又試著點上了新送來的安眠香，公然又甜又潤，聞著格外寧神靜氣。她心下非常喜好，叮嚀道：“也算外務府用心，隻是如許寧神靜氣的香，配著那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倒是俗了，也和新換上的色彩床帳不適宜。你們去把庫房裡那架皇上賞的遠山川墨素紗屏風換了來，這才相襯。”

晞月聽得懼意橫生，按著心口道：“那樣的鬼很凶麼？”

如懿受了這番驚嚇，第二日便起不來身了。滿嘴嘟囔著胡話，發著高熱，虛汗冒了一身又一身。太醫來了好幾撥兒，都說是驚懼發熱。更有一個小丫頭菱枝，一夜之間眼也直了，話也不會說了，隻會縮在牆角抱著頭嘟囔：“吊死鬼返來了！吊死鬼返來了！”

晞月見錦被和軟枕都繡著她最喜好的石榴、蓮花、竹笙、葫蘆、藤蔓、麒麟的圖案，不覺露了幾分笑容：“這花腔倒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