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琉璃脆（3）[第1頁/共3頁]

雲端天國兩重辛苦，虛得一顆心彷彿落不到實在處。如懿來不及細細去辯白這此中的酸楚甘苦，隻是一迭聲向外道：“三寶，三寶！快去接惢心返來。”

李玉道：“嘉貴妃娘娘忘了？孝賢皇後在時最不喜豪侈矜貴之物，向來樸實。皇上這幾日思念孝賢皇後不已，以是拿紅玉髓製了步搖，以表哀思，更表對孝賢皇後簡樸的尊崇。”他微微靠近，“嘉貴妃現在萬人之上，可明白此中的事理了？”

貞淑不解其意，但見天子這麼叮嚀，惶惑了好久，終究選出此中一顆較紅的，欠身道：“奴婢謝皇上犒賞。”

玉妍毫不在乎綠筠，隻顧著談笑，突然見了李玉前來，正談笑風生著，笑紋仍掛在唇邊：“李公公怎的一陣風兒似的來了？”

李玉馬上上前來，遞上兩顆珠子。天子道：“那也無妨。這是朕賞你的瑪瑙，你選一顆好的帶歸去串成鏈子戴著，也算是對你這麼多年服侍嘉貴妃的一點兒情意了。”

玉妍當下便笑：“紅玉髓不算寶貴之物，皇上怎的想起來做步搖了？”

天子點頭道：“嘉貴妃倒識得清楚。”

李玉舉起手中的青玉鈿盒，笑眉笑眼隧道：“皇上新得了一對步搖，讓主子給嘉貴妃娘娘送犒賞來。”

玉妍本與綠筠皆為貴妃，現在卻坐在上首，更兼她服色光鮮，一襲紅衣如一團烈烈榴花普通，更襯得簡衣薄鬢的綠筠似畏畏縮縮，困頓不堪。

貞淑顫巍巍跪在坐榻下，因她是跟玉妍從李朝來的陪嫁，天子對她也格外客氣些，道：“這些字寫得那麼丟臉，但是你的手筆？”

綠筠賠笑道：“現在誰不曉得皇貴妃本身難保，統統有賴嘉貴妃罷了。”

玉妍連聲謝了恩，細看道：“這是紅玉髓麼，還是瑪瑙？彷彿是紅玉髓吧，二者倒是很像，若不細看，實難辯白。”

玉妍與貞淑互視一眼，強壓著滿腔狂喜，笑道：“本宮隻當皇上曉得本宮喜好紅色，以是才犒賞的，不料有如此深意。虧了公公明言。”

玉妍笑吟吟道：“純貴妃姐姐所請，不是我不肯，實在是無能為力啊。您曉得的，宮中一貫能說得上話的是皇貴妃。我雖有協理六宮之名，不過是浮名罷了。”

但是，並冇有誰的字格外像如懿的，倒是有一個宮人的字奇醜非常，扭扭曲曲。李玉多麼機警，便立即提了此人來，恰是玉妍身邊的宮女貞淑。

天子這麼說，如懿心中更是一沉，忍不住暴露幾分焦灼神采來。天子溫然相對：“如懿，徹夜你好好兒安息，明日是中秋，你是朕的皇貴妃，朕等著你來主持中秋家宴。”說罷，天子便起家拜彆。精奇嬤嬤們也跟從著李玉分開。彷彿不過一瞬，如懿又從天國回到人間，回到她暫攝六宮的皇貴妃之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