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直言（1）[第1頁/共4頁]

富察氏迴轉頭在金飾匣裡閒閒挑出一雙小巧藍寶墜耳環，口中道：“疇前府中，你的職位天然比高氏矜貴，現在看來，她竟是要跟你比肩了。唉……你先跪安吧。”

富察氏淡淡笑一聲：“指教？疇前在王府裡，她敢指教你麼？現在時移世易，你又該如何自處呢？”

青櫻低首，珍惜地撫著鐲子，一臉循分隨和：“主子娘娘說得是。真是感念娘娘這份情意，以是如娘娘當年的叮囑，不時戴著，不時警省。”

富察氏看了她兩眼，漸漸說：“你如何嫁進王府成了側福晉的，你本身清楚。”

富察氏的目光悠悠在她手腕上一蕩，看青櫻皓腕上除了一串翡翠珠纏絲赤弓足花鐲外，彆無其他金飾，不由得悄悄點頭：“你手腕上這串鐲子，還是皇上為皇子的時候安北國進貢的珍品，一共隻要一對。當時先帝賜給了我們府裡。我想著你和高氏是平起平坐的，便一人一個給了你們。既是讓你們彼其間存了親好之心，也是要你們明白，同為側福晉，該當不分相互，不要凡事計算。現在你倒還肯每天戴著，也算不枉了我的一片心。”

青櫻起家謝過，富察氏指著鏡台上一個個翻開的飾盒，道：“喪中不宜珠飾過量，但太清簡了也叫人笑話。你向來眼力好，也來替我選選。”

青櫻眉心微微一蹙，麵上倒還笑著：“高姐姐慣會談笑。皇上為先帝守孝，這些日子都在養心殿住著，難不成姐姐另有皇上做伴麼？”

炎夏暑氣退散，偶爾一兩陣風來，也模糊有了清冷之氣。前頭模糊有人談笑著過來，青櫻皺了皺眉，正要說話，卻見高晞月與金玉妍親親熱熱過來。見了青櫻，金玉妍倒還是如常退開半步，屈膝施禮，高晞月卻隻笑吟吟望著青櫻：“mm好早啊。”

晞月點頭：“住得慣就好。我恐怕mm睡慣了王府的熱炕頭，不風俗紫禁城的高床大枕，半夜醒來孤零零一個，冷不丁嚇一跳呢。”

惢心欲言又止，青櫻看她一眼：“你想說甚麼？”

青櫻跪在地上，畢竟不知該如何提及，隻好低頭不敢作聲。

這一隻鐲子，原是安北國極奇怪的貢品。安南本出好翡翠，但如這一對的，真真是罕見。一串碧綠翡翠珠顆顆一樣大小，通透溫潤不說，更可貴的是竟然均勻得冇有半點正色，碧幽幽的恍若一汪活動的綠水。若拿到陽光下照著，便會呈現一紋一紋水波似的瑩白光痕，如同孔雀翎羽普通。因這翡翠珠碧色沉沉，以是特配了赤金纏絲花葉護著珠子周身，每顆翡翠珠的兩端各用薄薄的蓮花狀金片裹住，更是一份匠心獨運。

青櫻請了安，富察氏笑著轉頭：“起來吧。可貴你來得早。”

富察氏凝睇她半晌，又複了昔日端雅賢惠的神采，柔聲道：“好了。我不過提示你一句罷了，事情也一定壞到如此境地。”富察氏略略自矜，“到底我也是皇後，皇上的結髮嫡妻，如果你循分守己，我也不容高氏再欺負了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