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靈前[第1頁/共4頁]

青櫻聞得富察氏醒轉，早已垂首侍立一邊，恭聲道：“主子娘娘醒了。”

青櫻在轉入簾幕之前望了她一眼，亦不覺歎然，如何會有如許的女人？輕柔得如同一團薄霧輕雲，連悲傷亦是，美到讓人不忍移目。

青櫻不卑不亢：“主子娘娘明鑒。皇上已在先帝靈前即位，雖未正式冊封皇後，可主子娘娘是皇上結髮，天然是名正言順的皇後。現在再稱福晉不當，直呼皇後卻也冇有旨意，隻好折中先喚了主子娘娘。”青櫻見富察氏隻是不作聲，便行了大禮，“主子娘娘萬福金安。”

青櫻道了聲“是”。見天子走遠了，禦駕的陪侍也緊緊跟上，隻覺心頭驟暖，漸漸淺笑出來。

青櫻更加低頭，柔婉道：“妾身冇有錯誤得以保全，全托賴主子娘娘教誨保全。”

富察氏道：“多謝皇上關愛。”

蓮心一臉歡樂，替富察氏撫著心口道：“主子娘娘要不要再喝些水？哭了一夜也該潤潤喉嚨了。”

富察氏也不叫起來，隻是悠悠感喟了一聲：“如許說來，我還叫你側福晉，倒是委曲你了。”

天子快步走到榻邊，按住富察氏的手：“琅嬅，叫你受累了。”

青櫻笑而不語，望著她淡然道：“姐姐天然是明白的。”

[1]潛邸：一指天子即位前的居處。宋歐陽修《代人去官狀》：“屬潛邸之署官，首膺表擢，陪學黌之講道，無所發明。”清龔自珍《為龍泉寺募造藏經樓啟》：“又詔以潛邸之雍和宮為奉佛處，以大臣專領之。”二也借指太子尚未即位。鄭振鐸《插圖本中國文學史》第五十章：“成祖在潛邸時，已為文人們的東道主。”

富察氏凝神半晌，暖和道：“起來吧。”又問，“素心，是月福晉在外頭看著吧？”

青櫻更加不能介麵。富察氏何曾見過她如此模樣，心中微微對勁，臉上氣色也都雅了些。

青櫻低聲：“妾身服侍主子，不敢不經心。”

她退後兩步，複又跪下，朝著先帝的金棺哀哀思哭，仿似清雨梨花，低下柔枝，無窮淒婉。

惢心承諾著退下。剛巧天子帶了人出來，青櫻複又施禮：“恭送皇上，皇上萬安。”

俄然，前頭微微有些騷動起來，有侍女低聲驚呼起來：“主子娘娘暈疇昔了！”

[1]側福晉：順治十七年（1660）規定，親王、親王世子及郡王妻封福晉，側室則稱側福晉。亦用以封蒙古貴族婦女。為了誇大正室的嫡妻職位，又稱嫡妻為嫡福晉。嫡福晉與側福晉都由禮部冊封，有朝廷定製的冠服，見《大清會典》。側福晉冠服比嫡福晉降一等。每年一次由宗人府彙奏請封，谘送禮部入冊。比擬較於側福晉，又有一種庶福晉的稱呼。庶福晉職位比較低，相稱於婢妾，不入冊，也冇有冠服。庶福晉隻是彆人對她們的客氣稱呼，是冇顛末朝廷冊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