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一任珠簾閒 (3)[第1頁/共3頁]

貞妃心軟，不覺微露憫色。我低首彈一彈指甲，“mm也不信賴是劉氏做的麼？”

“皇後聖明。既然皇後要把臣妾的話當作胡話來聽，臣妾就當是說胡話給皇後聽罷了。”我揀了瑪瑙盤中剝好的石榴子吃了幾顆，“皇後孃娘膝下無子，一向視皇宗子為唯一的希冀，以是費經心機成為他唯一的母親，還要為他安排您孃家的女孩子為正室。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皇宗子有了即位的希冀，您也成了唯一的太後，連將來的皇後之位，也還是您朱家的，永不落空。如許好的希冀，一旦落空，哪怕是保住了皇宗子的性命，但亂倫罔上，覬覦父妾，這輩子太子的命數怕是絕了。希冀如此之高，俄然落空又怎會不勃然大怒，痛心失落呢。但是如許劇變當中，娘娘還能記得反咬臣妾一口，咬得又狠又準，臣妾實在很佩服娘娘如此長於探知民氣，自愧不如。”

她恭恭敬敬扶著皇後坐起來，皇後也不看她，隻緩緩攏著頭髮向我道：“對甚麼人做甚麼事說甚麼話，淑妃言傳身教也教了剪秋很多，可貴有機遇，她也該學乃至用，纔不白費淑妃平日的教誨。”

“皇高低旨用了重刑，那宮女說是瑃嬪平時苛待她，與荷香兩人對她動輒吵架嗬叱，她才發了狠下麝香害瑃嬪。”

貞妃一襲玉白綃衣，清雅惱人，“姐姐有孕以來接二連三受了很多委曲，不免用心傷神，損了元氣。”她眉心微蹙，“姐姐可曉得瑃嬪身邊那位伺香小宮女死了？”

“還安妥，隻是娘娘體虛時有孕，很多進溫補之藥，微臣自會去安排。”

剪秋略略難堪，旋即一笑，不卑不亢，“奴婢也是對甚麼人做甚麼事，那日淑妃身在嫌隙當中，奴婢也身不由己，還望淑妃寬弘大量不與奴婢計算。”

至鳳儀宮時還是有燈光數點自昭陽殿內殿的窗格漏出，彷彿不經意漏出的一星半點心機，讓人看望。

迎出來的是繪春，她揚眉駭怪，“是淑妃娘娘，這麼晚了。”

皇後半倚在榻上，靠著一個塞滿了菊葉和粟米的蠶絲靠墊，微微一動，便有“沙沙”的聲響。她溫然淺笑，“淑妃說話越來越有禪機，約莫是心機深沉之人才氣說出如許的話來，本宮竟不明白。可彆是淑妃有了身孕歡樂得說胡話了。”

昭陽殿大氣開闊，南北長窗對開，冷風徐來，紗幔輕拂，清冷超脫好像瑤池。皇後穿戴家常香色衣裳在北窗下乘涼，她麵朝裡倚在紫檀木折枝梅花貴妃榻上，剪秋一麵為她打扇，一麵喁喁向她低語著甚麼。

我淡淡一笑，“何來風采，不過是人活一口氣罷了。”

次日淩晨醒來，澄徹日光瑩透深綠窗紗，衛臨已在殿外垂手伺立，我梳洗結束，見他笑道：“本宮曉得你很快會返來，隻是冇想到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