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鴉（二）[第2頁/共4頁]

陵容好輕易才止住了哭，抽泣著把事情將了一遍。本來玄淩在西南用兵，鬆陽縣令耿文慶奉旨運送銀糧，誰知半路趕上了敵軍的一股流兵，軍糧被劫走，耿文慶臨陣脫逃還帶走了很多銀餉。玄淩龍顏大怒，耿文慶自是被判了斬立決，連帶著鬆陽縣的縣丞、主簿一同下了監獄，存亡懸於玄淩一念之間。

我低頭冷靜，內心轟動。如果剛纔另有幾分感覺皇後賢德與暖和的打動，現在也儘數冇有了。任何所謂的恩德都不會白白贈與你，必然要支出代價去互換。

皇後本不愛焚香，又是炎夏，俄然提起爐灰之事自有她的深意。現在宮闈當中甚麼最讓皇後煩惱我天然明白。不由感慨再平和的人也有火燒眉毛按捺不住的時候了。

陵容聞言眉頭皺成了一團，眼淚汪汪道：“軍情本是大事，父親恰好連累在這事上頭，恐怕凶多吉少。陵容人微言輕，那裡能有甚麼體例。”

剪秋引了我和陵容往偏殿去。我心中暗想，皇後好快的動靜，又算準了我和陵容要來求她，先去處玄淩討情了。倒是真真善解人意，讓人刮目相看呢。

陵容忙止了哭，臉上暴露一絲瞻仰之色，感激的點了點頭。

我忙安撫道：“事情還未有定論，你先彆急著哭。想想體例要緊。”

我曉得陵容是想我去處玄淩討情，一時候不由得難堪，蹙眉道：“你的意義我曉得。但是這是政事，後宮嬪妃一概不準乾政，你是曉得的。”

我道：“她耳目腐敗，行動倒是快。你猜猜華妃現在在做甚麼？”

皇後滿麵含笑：“婕妤敏慧沖懷，善解人意。如此後宮風波頻起，本宮身子不好應接不暇，婕妤如果能知本宮心之所向，天然能為本宮分勞澆愁。”說著睨一眼身側的剪秋。

陵容見我也冇法，不由得哭出聲來。我想了想，起家命槿汐去傳軟轎，又喚了流朱、浣碧出去替我換衣打扮。拉起陵容的手道：“惟今之計，隻要先去求皇後了。”

皇後說著歎了一口氣，倦怠地揉了揉額頭道：“現在政事繁冗，皇上也是焦頭爛額，後宮再有所求亦是隻能添皇上滋擾啊。現在這景象，一是要看安氏你父親的運數，二是要漸漸再看皇上那邊是否另有轉圜的餘地。”

陵容心中悲苦，拿了絹子不斷擦拭眼角。

我奇道：“一貫這個時候娘娘不是都晝寢起來的麼？”

陵容掩麵道：“耿文慶臨陣脫逃也就罷了，現在判了斬立決也是罪有應得，但是扳連爹爹也備受連累。這還不算，恐怕皇上一怒之下不但有抄家大禍，爹爹也是性命難保。”陵容又哭道：“爹爹一貫謹小慎微、為人隻求自保，實在是不敢牽涉到耿文慶的事情中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