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清河（上）[第1頁/共3頁]

承平行宮本是由前朝景宗的“好山園”改建而來，此處依山傍水，景色極佳。到了我朝，天下承平國富力強，在好山園的舊景上連續修建亭台館閣，曆經近百年，終成為範圍最盛的皇家禦苑。

到了蒲月中，京都氣候更加酷熱，因京中夏季暑熱，曆代天子每年六月前皆幸西京承平行宮避暑，至初秋方迴鑾京都。玄淩倒是不怕熱，隻是祖製如此，宮眷親貴又不耐熱的居多，以是一聲叮嚀下去，外務府早就安插的安妥。玄淩亦循例率了後妃親貴百官，浩浩大蕩的台端出了都城，駐蹕承平行宮。

他諾諾點頭而去。我見他去了半晌，理了理鬢髮衣裙對浣碧道：“我們也疇昔吧。”

我瞧了他兩眼，方含笑道：“黃公公辛苦，實在這差使隨便差小我來就成了，還勞公公親身跑一趟。去崔順人那邊領些銀子吧，就當我請公公們喝茶。”

倏然有暗影遠遠從天涯緩慢直墜而下，本能的今後退開數步。有重物壓破花樹枝葉轟然墜地，激得灰塵飛起，異化著羽毛和寥落的花葉揚在氛圍裡，有凜冽的血腥氣直突入鼻。定睛一看，卻見一箭貫穿兩隻海東青的領袖，竟是穿四目而過。那海東青尚未死絕，堅固如鐵的翅膀撲騰兩下終究不再動了。

黃規全道：“現在天還不熱，一到了三伏日子，在殿裡放上冰窖裡起出的冰塊，那才叫一個舒暢透心。皇上一早叮嚀了咱外務府，隻要小主一覺熱頓時就用冰。主子們哪敢不消心。”

不遠處掌聲喝彩雷動。有內侍倉促跑過來揀了那兩隻海東青，見我在忙行了禮問安。我不由問道：“是皇上在園子裡射獵麼？”

那內侍陪笑道：“王爺箭術精美，皇上也讚不斷口呢！”

我淺笑道：“這體例倒是巧，皇上真真是操心了。”

佩兒看著他的身影在一旁道：“華妃一倒，這傢夥倒是學了個乖，現在但是夾著尾巴做人了，恐怕那裡不殷勤。”

流朱輕笑道：“就算華妃不倒，這宮裡又有誰敢對我們蜜斯不殷勤。”

聞得“清河王”三字，情不自禁想起春日上林苑中與玄淩初見，他便自稱“清河王”，不由得勾動心底和順情腸，表情愉悅。我見那箭矢上明黃斑紋尾羽，淺笑道：“皇上公然好箭法！”

“曹容華陪侍聖駕。”

玄淩公然細心殷勤。心中微微打動，轉頭對黃規全道：“皇上隆恩。你去回話，說我等下親身疇昔謝恩。”

有內侍迎了上來道：“皇上在水綠南薰殿等待小主。”說罷引了我疇昔。

黃規全倉猝道：“小主這話主子如何敢擔負。主子們能為小主經心那是幾世修來的福分，斷斷不敢再受小主的賞了。”說著忙打千躬著身子退下去了。

成日在宮裡與人周旋，乍離了硃紅百尺宮牆，挑起車簾便可見到稼軒農桑、陌上輕煙，聞著野花野草的清爽，頓感覺身心放鬆，表情也愉悅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