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庭桂花落（三）[第1頁/共3頁]

淳兒一側頭，“皇上忘了，臣妾過了年就滿十五了。”

我不及表示她噤聲，玄淩已從內堂走了過來。淳兒乍見了玄淩嚇了一跳，卻也並不驚駭。杏仁大的眸子如浸在白水銀中的兩丸黑水銀，骨碌一轉，已經笑盈盈施禮道：“皇上看臣妾摘給姐姐的梅花好不好？”

她並不怕玄淩，隻一味打趣，玄淩也喜她嬌憨天真。雖未承幸於玄淩，卻也是見熟了的。

淳兒一揚頭，那裡被我堵得住話，兀自還要說下去，我忙疇昔倒了茶水給她：“吃了那麼多點心，喝口水潤一潤吧。”

閣中地炕籠得太暖，叫人微微生了汗意，持著針線好久，手指間微微發澀，怕出汗弄汙了上用的明黃綢緞，便喚了晶清拿水來洗手。

我走至案前，替玄淩將謄寫完的清算放在一旁。正低著頭翻閱，俄然聞聲一陣清脆的笑聲咯咯如銀鈴已到了門邊。

我一頓腳，羞得彆過了頭不去理他們。淳兒得了玄淩的鼓勵，更加興趣上來，道：“臣妾的姐姐和姐夫雖不說話卻要好的很，從不紅臉的。臣妾的孃親說這是……這是……”她想的吃力，直憋紅了臉，終究想了起來，鎮靜道：“是啦，臣妾的孃親說這叫‘內室之樂’。”

淳兒折的梅花或團苞如珠，或花開兩三瓣，枝條遒勁有力，孤削如筆，花吐胭脂，香欺蘭蕙，實在美妙。三人一同撫玩批評了一會兒，淳兒方靠著炭盆在小杌子上坐下，麵前放了各色細巧糕點，她一臉歡樂，漸漸揀了愛好的來吃。

我隻好走疇昔，笑道：“好啦，明天我來做皇上的小宮女奉侍皇上好不好？”

她一股風似的闖出去，急得跟在身後追出去的槿汐臉都白了，她猶自不覺，頓腳縮手嗬著氣道：“姐姐這裡好和緩，外頭可要凍好人了。”

淳兒一笑，耳垂上的的玉石翡翠墜子如水珠滴答的晃，“姐姐不是有個白瓷冰紋瓶麼，用來插梅花是最好不過的。”一邊說一邊笑嘻嘻去拿瓶子來插梅花。

聽她口無遮攔，我不美意義，忙打斷道：“本來你是悶得慌了，怪我和皇上不睬你呢。好啦，等我磨完墨就來陪你說話。”

淳兒口中含了半塊糖蒸酥酪，另半塊握在手中也忘了吃，隻癡癡瞧著我與玄淩的神態，半晌笑了起來，鼓掌道：“臣妾原想不明白為甚麼總瞧著皇上和姐姐在一起的模樣眼熟，本來在家時臣妾的姐姐和姐夫也是這個模樣的，一個磨墨，一個寫字，半天也悄悄的不說話，隻瞧的我悶的慌……”

我一聽又羞又急，轉頭道：“淳兒小小年紀，也不知那裡聽來的渾話，一味的胡說八道。”我責怪道，“皇上您還如許一味地寵著她，更加縱了她。”

玄淩道：“這個矯情的東西，既然本身答允了下來還要做一半推委給彆人做甚麼。朕不要彆人來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