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厄（二）[第1頁/共3頁]

天氣暗淡，連最後一抹夕陽也已被月色替代，風悄悄的，帶了玉蘭花沁涼柔潤的芳香，緩緩吹在我鬢邊。

我含笑道：“皇上為天下勞累，臣妾不懂朝政，隻能在這些小事上留意了。”

如此短長相乾，玄淩怎會不明白、不動了雷霆大怒。

我立即站起來揚聲道：“冇甚麼，失手打了個茶盞罷了，等下再來清算。”轉頭見他走近，忙急道：“皇上息怒。請皇上彆過來，被碎瓷傷著可如何好。”說著利索蹲下身把茶盞的瓷片扒開。

玄淩不覺得然，順手彈一彈衣袖道：“老六是不會在乎這些的。”

玄淩表情甚好，道：“這又有甚麼難辦的，舒貴太妃已經削髮，尊號是不宜再加了。朕就遙尊舒貴太妃為衝靜元師吧。”

我的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強忍住內心盪漾的不甘和仇恨，揚一揚臉，穩住本身的神采腔調，輕聲而果斷，“請皇上遵循汝南王言追封玉厄夫報酬太妃，遷葬入先帝妃陵。”

我含笑勸道：“六王固然不會在乎，隻是有些小人會是以推斷覺得皇上輕視六王，如此一來卻不好了。本是該兄弟同心的時候，偶然的事倒被人看作了成心，不如還請皇上也故意於六王吧。”

他的聲音淡淡卻有些狠辣之意，在暗沉的宮殿裡聽來幾近有些粗粗的鋒刃一樣的厲，“不錯。朕的確要忍。”他冷酷一哂：“但是朕要如何忍下去？”

我點頭：“臣妾不是欣喜皇上，而是實事求是。”

玄淩一怔，本來的憂色刹但是收，走近我身畔道：“朕若複她之位，如何對得起你？更如何堵世人攸攸之口？”

強壓下喉頭澎湃的哽咽和悲忿，悄悄道：“追封玉厄夫報酬太妃安的是汝南王的心，複位華妃安的是慕容一族的心。縱使汝南王偶然帝位，卻也經不得他部下的人一味的攛掇，隻怕是個個都想做建國功臣的。皇上若肯安撫華妃，那麼便是多爭一分慕容家的心，多一分勝算。”

玄淩道：“這個是天然的。”

我聽他如此籌算，隻是沉默。汝南王一意為其母求榮，哪曉得榮辱隻是隻手翻覆之間便可竄改。一時之榮，招致的將是今後無窮的屈辱啊。因此也不介麵，隻道：“隻是尊崇太妃為後宮之事，該當稟告太後、知會皇後的。”

我跪於地上，目不轉睛地平視他，逐字逐句清楚道：“請皇上追封玉厄夫報酬賢太妃，加以封號，遷葬入先帝的妃陵。同時進封宮中各位太妃，加以尊號崇禮。特彆是岐山王生母欽仁太妃為淑太妃、平陽王養母莊和太妃為德太妃，與玉厄夫人並立。更要為太後崇以尊號，以顯皇上孝義之情。”

我笑吟吟介麵道：“何止如此。如許不但言官不會有群情，各位太妃與諸位王爺也會感沐皇上恩德，更加同心同力儘忠於皇上了。”我想一想，又道：“隻是六王的生母舒貴太妃已然削髮，可要如何安設呢？如果單撇開了她不封，隻怕六王麵子上也欠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