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定密謀族誅梁氏 嫉忠諫冤殺李雲(2)[第2頁/共4頁]

留得一絲殘命在，好教忠義兩成名！

末句為下文伏案。

直臣報國敢偷生，被害宦官太不平；

梁冀雖恃權專擅，流毒天下，今以罪過誅，猶召家臣：殺之耳，而猥封謀臣至萬戶以上，高祖聞之，得毋見非？西北列將，得毋懈體？古者有雲：“帝者諦也，”今官位龐雜，小人諂進，財賄公行，政化日損；尺一拜用，尺一，指聖旨。不經禦省，是帝欲不諦乎？

臣聞有事社稷者，社稷是為，有事人君者，容悅是為。今臣蒙恩聖朝，備位九卿，見非不諫，則容悅也。夫諸侯上象四七，謂二十八宿。垂耀在天，下應分土，藩屏上國；高祖之約，非功臣不侯。乃擺佈以無功博賞，至乃一門以內，侯者數人，故緯象失度，陰陽謬序，稼用不成，民用不康。臣知封事已行，言之無及，誠欲陛下如是而止！又近年收斂，十傷五六，民不聊生；而采女數千，食肉衣綺，脂油粉黛，不成資計。鄙諺雲：“盜不過五女門，”以女足貧家也；此後宮之女，豈不敷貧國乎？是以傾宮嫁而天下化，紂作傾宮，藏納美女，武王克殷，乃歸傾宮之女於諸侯。楚女悲而西宮災；魯僖公廢楚女，居西宮，因兆火警。且聚而不禦，必生憂悲之感，乃至水旱之困。夫獄以製止奸違，官以稱才理物；若法虧於平，官失其人，則霸道出缺，天下群眾，皆將謂獄由怨起，爵以賄成。伏思不有臭穢，則蒼蠅不飛。陛下果采求得失，擇從忠賢，尺一推舉，悉委尚書三公，使褒責誅賞，各有所歸，豈不幸甚？

梁冀之惡，比竇憲為尤甚，而其受禍也亦最烈。竇憲伏法，未及百口，閻顯受誅，尚存太後；若梁冀一門駢戮，即妻族亦無一孑遺，乃至三公連坐，朝右一空，設非平時稔惡，何由致此？天道賀謙而惡盈，福善而禍淫，觀諸梁冀佳耦，而為惡者當知所猛省矣！惟前有十九侯，後有五侯，權戚之伏辜，必假諸宦官之手，漢廷其另有人乎？桓帝經此大變，猶不自悟，複濫逮恩私，厭聞讜論，李雲語稍激切，即置之死地；杜眾籲請代死，又加毒刑，有帝如此，寧非帝欲不諦耶？雖有善者，其如帝之不諦何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