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第一百三十章[第2頁/共5頁]

朝陽宮內，程皇後在喜姑的歌聲中安閒的淺笑，拉著太子的手重聲的叮嚀：“記著母後的話，不要在你父皇麵前閃現你的才調，他是個狐疑最重的人，你儘管做個平淡純孝的兒子，讓你兩個哥哥鬥去吧，哪怕翻了天，也與你無關，你作壁上觀就是了，曉得嗎？”

太子有些悵惘，程皇後卻安閒的坐在椅子上，拉著他的手笑道：“好孩子，母後就要走了，有兩件事要奉求你。”

本來籌辦出來的昊玄帝俄然愣住了腳步，臉上暴露了茫然哀傷的神采來，身後服侍的大寺人粟辰躬身向後退了一步。

很多年以後，溫紹卿仍然記得，阿誰站在城牆上麵龐冷肅，長身玉立，衣袂紛飛的女子，赤色蒼茫的落日和班駁陳腐的城牆構成暗沉澎湃的龐大背影，阿誰女子站在那邊，好像一彎娟秀清臒的月，不應時宜的誇姣。

“兒子服膺母後教誨。”

程皇後喘氣了半晌，轉過甚叮嚀：“扶我起來，讓我再看看內裡。”她扶著喜姑的胳膊站了起來，大抵因為太久冇有走路了，她的法度看上去有些亂。

“左不過是如許了，母後想乾清乾淨整整齊齊的走”程皇後換上的不是皇後的明黃色龍鳳雲紋大衫，竟然是平常百姓夫人常穿的孔雀藍西番蓮斑紋通袖小襖，上麵一條珍珠白百褶裙，頭髮也梳成牡丹髻，隻簪了幾隻精美的簪子，一朵珍珠攢成的蓮花，連皇後的九鳳七龍冠都冇戴。

太子眼淚滾滾而下，內心說不出的疼，本身的生母和養母，一個為了他，常伴古佛，一個為了他殫儘竭慮，油儘燈枯，他的安然生長之路，本來是踏著兩個女子平生的心血。

程皇後淡淡的道：“我說過，與他死生不複相見，就算是死了，我也不想再見到他了。我已經寫好了遺折，等我去了，你就將我的遺折交給你父皇，他情願就罷了，若不肯意，等你登上皇位，你再將母親遷出來，葬在茂陵就好。”

俄然轉過甚說：“喜姑，還記不記得年青時我們最愛唱的歌，你再唱一遍，給我聽”她的身子太弱，終究站不住了，卻仍然捨不得那窗外的月光，就讓人扶著靠在貴妃榻上。

“母後？為甚麼？”他惶恐的看著母親。

皇後垂憐的看著他，摸了摸他的頭髮，輕聲道：“癡兒，癡兒，彆哭，我感激你母親，若冇有你，這深宮冗長的日子，我如何熬的過來呢？隻可惜，不能再見她了”

喜姑的歌聲戛但是止，一聲高亢哀思的聲聲響徹宮門“皇後薨逝！”

太子無聲的哭了，半晌才點點頭：“母後，兒子聽您的。”他曉得母後恨父皇，為了孃舅的死，母後已經整整五年未曾見父皇了，冇想到，到本日，竟然不想跟父皇葬在同一個陵寢，甘願自降身份，葬在茂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