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嬿婉之求[第2頁/共5頁]

這一次分開，讓我看到了更大的六合，本來這世上的美景除了戈壁蒼茫，另有綠柳飛花，除了大漠孤煙直，另有江南春草長……那些年，我吃了很多苦，卻也熟諳了很多人，明白了很多事。直到十七歲我來到了都城，偶爾結識了一名老先生，我與他一見仍舊，常常坐而論辯直到天明，厥後我才曉得他竟是當朝的大儒柳文道先生。

分開相府以後我才發明，再多的詩書，再忙的應酬，也冇法讓我的心有半晌填滿。我曉得我在想她，每次翻開書，都彷彿看到她坐在我麵前，托著腮問我：“小夫子，這一句到底是甚麼意義呢？”因而我開端在書上寫下很多註釋，再一本本寄給她，彷彿還能和她對話一樣。終究在她及笄之前，我鼓起勇氣在《桃花扇》裡寫下了一向想對她說得話，哪怕隻要一絲機遇，我也想極力一試。

我記得她及笄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我在相府外站了好久，畢竟是冇有比及她。厥後，我順利通過了會試和殿試，被舉薦進了翰林院，當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是侯府的新夫人。

婉婉吾所愛，新房乃鄰牆。寄聲能來遊，維用寫愁腸。

一年後，離會試的日子越來越近了，柳先生向我舉薦了很多能夠對我有幫忙的朱紫，我也明白本身想要走得門路不能隻靠苦學功名，因而耐著性子與他們諸多應酬，忙起來也就顧不上到太學這邊來教課。五今後，當我再度回到太學時，一眼就瞥見了婉婉，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托著腮朝外發著呆，她很快也瞥見了我，然後暴露了難以置信的神情，眼眶猛地紅了起來，又倉猝低下頭粉飾臉上的神采，我覺得我瞧錯了，直到我走到她身邊，才發明她真的在哭。

那日演得最後一齣戲是牡丹亭，那些唱段我之前曾聽過很多次，卻不知為何，在這一次被猝不及防地擊中間房。婉婉輕柔的嗓音在旁問道：“小夫子這台上唱的是甚麼啊。”

我為她的傻氣感覺好笑，卻又感到一陣心傷，在她的天下裡，我是她獨一的朋友，也是她獨一值得信賴的人。這時，婉婉吸了吸鼻子，謹慎翼翼地問道：“小夫子，你能夠不要走嗎？”

我們並肩坐在矮牆上，看著戲台上彩袖飛舞，粉墨歌樂。婉婉鎮靜地不竭喝采，她偷偷帶了房裡的蜜餞出來，偶然扔幾顆在口中，偶然塞在我手上，一次看得入迷便徑直塞進我嘴裡，那是糖水醃漬得青梅，甜絲絲帶著一點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