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番外 好合[第4頁/共8頁]

馬含光將她轉正，握住她的臉，低頭吮淚，感喟著於她耳側低問：“已經九年了，你日日都哭麼？”

他額間有塊通紅的印子，幾縷髮絲也貼覆臉頰，伍雀磬笑著給他挑開，他又揚手，於那處摸了摸，將髮絲理開去。

粗噶嗓音，再也難辨。

“阿彌陀佛，請廖施主入洞一勸。”

伍雀磬親手將他送來其間，卻也是頭回步入其間，那洞深處跪伏一人，周身鐵鏈，悄無聲氣。

可造化萬變，那維繫二人的迷戀與固執，向來都非大要所見那般簡樸。如無伍雀磬，馬含光不會偏執，如無與伍雀磬生離死彆，馬含光更不會入魔。他疇前如此，此後、此生，都將如此。

他道：“不是忘了，是記得太多，便前行不得。拋下一些，才氣如你所願，變得好起來。”

眉眼更清冷了些，安靜而寥寂，臉孔白得更甚，強光之下，青絲中的多少銀髮白得晃眼。

“稟告宮主，馬護法現正於蜃月樓外。”

伍雀磬坐去他腿上，攬他的肩，頭低下去，漸漸親吻。

馬含光笑，這還是他整整一日頭一回笑得至心實意，而非嗤諷嘲笑。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光你們——！”

馬含光哂笑，單手將伍雀磬摟來懷中：“天下就獨一你心念於我，卻為何要將我獨留於此？我知你為求易筋經，這又何難，隻要我闖出此地，屠遍少林，殺光僧侶，戔戔易筋經，他們遲早也要乖乖奉上。”

眾頭子與其部下弟子一得擺脫，頓時作鳥獸散。

那人曆經九年事月沉寂，日夜貧寒，身形自不成能結實如前。他曾肥胖，五官閃現於光下的一瞬，卻也好似昔日一彆，彷彿昨日。

他笑著點頭。

男童聞言頓時跳到一側：“爹，你偏疼！”

伍雀磬為他裹好雙眼，他漸漸牽住她的手，隨她拜彆。

如若少林肯大風雅方歸還易筋經，馬含光不必受拘禁之苦，更不會完整入魔。

他將要殺了她，或許眨眼半晌，或許一念之間——此類認知令馬含光於渾沌當中痛至驚醒，五官墮入猙獰，手指卻顯已放鬆。

“不是的！”伍雀磬點頭，“這不是好，這底子也不是你！是我害了你，我要我的馬含光，我要我的馬叔叔，對不起……”

她偶然在乎那些事，她更在乎他活著，回到了她身邊，或者是她無私，但再多的苛求她也苛求不起。

“以是你就把之前的事悉數忘了？”

“師弟……”

伍雀磬聞言以足尖點地，發揮身法，並不睬會身後由帶路變作追逐的少林弟子。

伍雀磬點頭，聞他寒微發笑：“為何纔來？”

“你師姐？”那搭話弟子將人高低打量，來者看似不小，是以稱奇，“你師姐是個小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