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頁/共4頁]

大孫子媳婦先過來講：

有一次，她的兒子踏死了一個小雞仔，她打了她兒子三天三夜，她說：

這團聚媳婦的婆婆，疇前也養過雞，就是養了十吊錢的。

那抽帖兒的一看，這家人家真是誠懇誠意，因而他就把皮耳帽子重新上摘下來了。

若不是買豆腐，若養一口小肥豬，經心腸喂著它，喂得胖胖的，喂到五六個月，那就是多少錢哪！喂到一年，那就是千八百吊了……

三天撿一塊豆腐，二十塊，二三得六，六十天都有豆腐吃。如果隔十天撿一塊，一個月撿三塊，那就半年都不缺豆腐吃了。

“我家的弟妹，年本十二歲，因為她長得太高，就說她十四歲。又說又笑，百病皆無。自接到我們家裡就一天一六合黃瘦。到邇來就水不想喝，飯不想吃，睡覺的時候睜著眼睛，一驚一乍的。甚麼偏方都吃過了，甚麼香火也都燒過了，就是各式地不好……”

他的帖兒並未幾，隻要四個，他從衣裳的口袋裡一個一個地往外摸，摸出一帖來是用紅紙包著，再一帖還是紅紙包著，摸到第四帖也都是紅紙包著。

他說帖下也冇有字，也冇有影。裡邊隻包著一包藥麵，一包紅，一包綠，一包藍，一包黃。抽著黃的就是黃金繁華，抽著紅的就是紅顏不老。抽到綠的就不大好了，綠色的是鬼火。抽到藍的也不大好，藍的就是鐵臉藍青，張天師說過，鐵臉藍青，不死也得見閻王。

以是奶奶婆婆也說：

以是那團聚媳婦的婆婆感覺，一伸手，十吊錢，一張口，十吊錢。這不是眼看著錢往外飛嗎？

據她說，她一輩子的孩子並未幾，就是這一個兒子，固然說是希少，但是也冇有嬌養過。到現在那身上的疤也有二十多塊。

那是多麼多呀！數也數不過來了。記也記不住了。倘使是雞生了蛋，蛋生了雞，來回地不竭地生，這將成個甚麼局麵，雞豈反麵螞蟻一樣多了嗎？看了就要目炫，目炫就要頭痛。

人家問他，既是道人，為甚麼不穿道人的衣裳。他答覆說：

那抽帖的人唸完了一套，就讓病人的親人伸脫手來抽。

他另有一個彆號，叫雲遊真人，他說一提雲遊真人，遠近皆知。無管甚麼病痛或是休咎，若一抽了他的帖兒，則存亡存亡就算定了。他說他的帖法，是張天師所傳。

“每帖十吊錢，抽著藍的，若嫌不好，還能夠再抽，每帖十吊……”

“我為甚麼不打他呢？一個雞子就是三塊豆腐，雞仔是雞蛋變的呀！要想變一個雞仔，就非一個雞蛋不可，半個雞蛋能行嗎？不但半個雞蛋不可，就是差一點也不可，壞雞蛋不可，陳雞蛋不可。一個雞要一個雞蛋，那麼一個雞不就是三塊豆腐是甚麼呢？眼睜睜地把三塊豆腐放在腳底踩了，這該多大的罪，不打他，哪兒能夠不打呢？我越想越活力，我想起來就打，無管黑夜白日，我打了他三天。厥後打出一場病來，半夜半夜的，睡得好好的說哭就哭。但是我也冇有當他是一回子事，我就拿飯勺子敲著門框，給他叫了叫魂。冇理他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