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第1頁/共5頁]

這燈一下來的時候，金呼呼的，亮十足的，又加上有千萬人的觀眾，這行動實在是不小的。河燈之多，稀有不過來的數量，大抵是幾千百隻。兩岸上的孩子們，鼓掌叫絕，跳腳歡迎。大人則都看出了神了，一聲不響，沉醉在燈光河色當中。燈光照得河水幽幽地發亮。水上騰躍著天空的玉輪。真是人生何世，會有如許好的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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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家回山了，要漸漸地走，要漸漸地行。”

戲台搭完了就搭看台，看台是順著戲台的左邊搭一排，右邊搭一排，所以是兩排平行而相對的。一搭要搭出十幾丈遠去。

鞋上有的繡著胡蝶，有的繡著蜻蜓，有的繡著蓮花，繡著牡丹的，百般的都有。

女人、媳婦，三個一群，兩個一夥，一出了大門，不消問到那裡去，就都是看河燈去。

唸完了經，就吹笙管笛簫，那聲音實在好聽，遠近皆聞。

傍晚時候的七月，火燒雲方纔落下去，街道上發著顯微的白光，嘁嘁喳喳，把昔日的沉寂都衝散了，個個街道都活了起來，彷彿這城裡產生了大火，人們都趕去救火的模樣。非常忙迫，踢踢踏踏地向前跑。

以是一到了唱戲的時候，可並不是簡樸地看戲，而是接女人喚半子，熱烈得很。

大神坐的是凳子，她的劈麵擺著一塊牌位，牌位上貼著紅紙，寫著黑字。那牌位越舊越好，好顯得她一年當中跳神的次數很多，越跳多了就越好，她的信譽就遠近皆知，她的買賣就會昌隆起來。那牌前，點著香，捲菸漸漸地旋著。

唱秧歌；

過了十天半月的，又是跳神的鼓，鐺鐺地響。因而人們又都著了慌，爬牆的爬牆，登門的登門，看看這一家的大神，顯的是甚麼本領，穿的是甚麼衣裳。聽聽她唱的是甚麼調子，看看她的衣裳標緻不標緻。

這唱著的詞調，異化著鼓聲，從幾十丈遠的處所傳來，實在是冷森森的，越聽就越悲慘。聽了這類鼓聲，常常終夜而不能眠的人也有。

一向鬨到玉輪來到了中天，大昴星、二昴星、三昴星都出齊了的時候，纔算垂垂地從繁華的情狀，走向了沉著的路去。

流到極遠處去的，彷彿那邊的河水也發了黑。並且是流著流著地就少了一個。

跳大神；

隻搭戲台，就搭三五天。

放河燈；

四月十八娘娘廟大會……

跳到半夜時分，要送神歸山了，當時候，那鼓打得分外埠響，大神也唱得分外埠好聽；鄰居擺佈，十家二十家的人家都聽獲得，令人聽了起著一種悲慘的情感，二神嘴裡唱：

和尚、羽士吹著笙、管、笛、簫，穿戴拚金大紅緞子的褊衫，在河沿上打起場子來在做道場。那樂器的聲音分開河沿二裡路就聽到了。

大神說：

戲台搭好了以後，兩邊就搭看台。看台另有樓座。坐在那樓座上是很好的，又風涼，又能夠遠眺。不過，樓座是不大輕易坐獲得的，除非本地的官、紳，彆人是不大坐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