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枠二章冷雪心間寒自生 暖酒情起意迷離[第1頁/共4頁]
弓足笑容可掬,滿口兒叫三娘道:“二叔,怎地肉也不吃一塊兒?”揀好的遞將過來。武鬆是個直性的男人,見親嫂嫂相待三孃親熱,心頭也喜。誰知那弓足是個使女出身,慣會小意兒。武大又是個善弱的人,那邊會管待人,三娘看了悄悄皺眉,心想:“莫非弓足是在挑逗我來?”
武鬆朝晨也起個早,趕去縣裡畫卯,直到日中方纔辦完公事,便頂著散雪望獅子樓而來。三娘早在窗邊見到,喚一聲後,取了昨日買好的些酒食果品,裝了一個食盒,又將出兩匹錦緞,三牛皮水袋的透瓶香美酒,下得樓來,便在街上接住武鬆,兩個結伴便投紫石街武鬆兄長家而去。
弓足哎呀一聲,撞朝一旁,無妨跌了一跤,三娘倉猝扶起時,弓足臊紅了臉,忍不住慍道:“既是女子,如何不早說?卻在這裡戲耍?”三娘道:“嫂嫂息怒,先坐下來,我漸漸說與你聽。”當下三娘將自家出身說了,聽到前麵,弓足肝火才略略消了,歎口氣道:“本來三娘你也這般命苦,自小生為女兒卻被做男人養大,定然吃了很多苦頭。”
說罷弓足低頭又道:“三娘,我隻道你是位男人,剛纔做出這等事來,你不會輕賤於我吧。”三娘道:“嫂嫂,此事我自會爛在肚裡,隻是嫂嫂此後切勿再做此等事了。”當下三娘直將話來勸弓足,兩女便各提及胸中事來。
三娘又問道:“昨日那趟公事可有端倪?”武鬆見她不再說那難堪話,倉猝介麵道:“那裡會有端倪?隻看這夥人動手,定然早就算好退路,現在隻怕在那裡盜窟中清閒。”三娘點頭道:“說的也是。”
隨後幾日,三娘都隨武鬆來武大師中吃酒,便也熟悉。在武大郎家時,三娘常與武鬆講武,看武鬆技藝套路自成一派,隻是少了些機巧靈變,三娘便私行做主,將那玉環步與鴛鴦拐傳授了武鬆。兩個常在後門院內練武,弓足便常搬張杌子坐在那邊,邊做針線邊看兩個練武。
武大見了三娘天然歡樂,弓足重整杯盤,四個一起坐了。武大坐了主位,武鬆下首,三娘對席,弓足打橫。四小我坐下,武大篩酒在大家麵前。
弓足拿起酒來道:“二叔初到,便送了兩匹錦緞,真是破鈔了。”三娘道:“我與二哥結拜,二哥兄嫂便如我兄嫂普通。”武大隻顧高低篩酒燙酒,那邊來管彆事。
武鬆便脫了油靴,換了一雙襪子,穿了暖鞋,也給三娘尋來一雙暖鞋,三娘也不避諱,便換了暖鞋,兩個各掇個杌子,自近火邊坐地。
朝晨雪未停,三娘起家穿了厚厚狐裘,還是做男裝打扮,推窗看雪,忍不住讚了一聲。怎見得好雪,恰是:眼波飄瞥任風吹,柳絮沾泥如有私。粉態浮滑迷天下,巫山雲雨未為奇。那一場雪,直下個不歇,卻似銀鋪天下,玉碾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