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素妝待嫁心猶寒[第3頁/共4頁]
“幾時了?”我有氣有力地問了句。
許是聽到我聲音有變,一乾子人齊齊地應了聲“諾”,便不再出聲,隻敏捷地服侍著打扮換衣。
原隻是一場惡夢,那感受卻像是切身經曆的普通,我又看了看千織身後那一乾熟諳的麵孔,再次肯定本身是虛驚一場。我心神不決,隻感覺渾身有力,額發與後背汗津津,非常難受。
千織在一旁欣喜地讚歎道:“公主親手描上的這朵桃花的確太妙了!遠遠看著真像是自那眉心開出來的,這天下毫不會有比我們公主更美人了。”
我細心端凝著鏡中的本身,顏如舜華,佩玉瓊裾,可彷彿還少了點兒甚麼。複又坐下來,順手拿起妝台上畫眉的筆,在淨水裡瀝潔淨,蘸了桃紅的胭脂,以那眉心的硃砂痣為花心,對著鏡子畫了朵五瓣桃花,隻是藐小的那麼一朵,但自發是增了幾分嬌媚。
我伸脫手撫摩著那件嫁衣,嘴角漾起一絲寒意,柔聲道:“我怎會不知如許的嫁衣是王上殊愛才氣具有,隻是你可曉得如許的嫁衣是何人可穿得?”
“那就梳洗吧。”我淡淡地說了句,轉眼看了看千織身後的宮人們,個個麵色蕉萃,眼瞼浮腫,昨夜定是又冇得睡,光是籌辦那些東西,也夠她們忙活的了。
那樣溫馨的畫麵,我至今想起來仍感覺心頭暖熱。
千織搖點頭,我見宮人們也是非常迷惑,便含笑著正聲道:“一來這嫁衣並非我如許在自家受寵的公主便可穿得,那幽王早已有妻妾,雖是和婚,但我擺佈不過是妾室,何故穿得如許張揚?隻怕到時會被人笑話我浮滑而不知天高地厚。二來想必那幽王已見過天下無數絕色女子,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大費周折盛飾豔抹呢,不如隻略施粉黛,彆失了禮數,留我本真,如此便好。”
我一小我走到院子裡,倚著廊柱,失神地看著那曦光微亮的天空。
我冷嘲笑道:“這件嫁衣實在過分富麗,我怕是穿不了,不如就穿客歲生辰叔母後送我的那件新衣吧,髮式也儘量梳得簡樸溫和一些,妝也要淡一些。”
我怎會健忘呢,昨日那番信誓旦旦絕非戲言,我必然要嫁給那小我,必然。
我隻要一想到叔母後,就會想到叔父王的話,那種有如剜心的痛真是冇法用言語名狀,而我每痛一次,對東方甫尹的恨就加深一層,那些恨層層解凍,堅如寒冰。
“她可好些了?為何遲遲不來見我?”我心中閃過一絲疑慮。
千織邊拭去眼角的淚跡,邊欠了欠身子拜彆。
“公主,公主!”我模糊感遭到有人在悄悄地推我,驀地展開眼睛的時候,看到的倒是一臉焦心的千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