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仇恨[第2頁/共4頁]

“叔母後究竟為何俄然薨逝？”我怔怔地盯著他，目光中有鋒利的疼痛與仇恨，“不要奉告我她是突發惡疾，不治而薨。”

叔父王神采略有變，冷凝了麵孔諦視著我，嘴角有非常生硬的弧度，半晌，才緩緩說道：“璽兒，你如果恨叔父王，你便大聲地說出來。”

我至今清楚的記得父王駕崩以後，母後就一病不起了。她哭得慘白的臉如凝霜，她隻對我說父王是在疆場受了重傷不治而崩的，並未奉告我當年的那場戰役是如何的一番景象，以及我父王他是如何負傷的。

隻要一想到父王為他親手殛斃慘死，母後又是以哀思欲絕地離世，我的心底就頓如有千萬棵小火苗熊熊燃燒，恨不能馬上將此人碎屍萬段，剁成肉醬，拋至荒漠喂狼群。

叔父王的眼中閃著奇特的光芒，我此時亦是去意已決熱血沸騰，連連向他叩首道彆。

“起來吧。”他聲音變得嘶啞而略顯怠倦，隻抬眼瞥了我一眼，便又持續翻卷。

我嘲笑道：“莫非叔父王是要我效仿褒姒、息媯之道嗎？”

我慘笑：“恨？有效嗎？您會因為我的恨而捨棄我這顆棋子嗎？您捨得嗎？您苦心孤詣這麼些年，在我身上傾瀉了那麼多心血，為的不就是明天這一步嗎？”

“我隻是想曉得為甚麼要我嫁給幽王？”我目光寒冽，口氣非常沉著。

“未時已到！”

我心中甚是不平，微微揚起臉道：“那叔母後呢？她也但願如此嗎？”

如驚雷貫耳，頃刻間，心底藏匿了多年的傷痛絲絲縷縷如繭自縛，幾欲堵塞。

固然母後臨終前曾再三叮嚀我，存亡有命，莫要多想父母之事，隻要我好好活在這世上，安穩本分地度過此生。但或許是因我當時年幼，母後感覺她一拜彆，我便是孤身一人在這世上，她大抵是不想我整日揹著傷痛與仇恨度日，以是才並未奉告我這些。

“快快起家。現在我的璽兒已長大成人，寡人方纔敢把這些奉告於你，為的就是讓你能親手報這殺父之仇！”

我撲通一聲膜拜在地，淚濛濛地說：“都是狐璽錯怪了叔父王，對叔父王多有不敬之處，還請叔父王懲罰。”

我外公推測環境不妙，帶了一援助兵及時趕到，纔將父王與餘下不敷百名殘將挽救回營。那東方甫尹弦上工夫非常了得，箭箭都射中間臟關鍵，鮮血滲入了父王的戰衣，父王回到西州時已無藥可治。

“你是不是很恨叔父王？”他嘶啞的聲音多了一分溫和，那眼神裡恍若又規複了常日裡的寵嬖。

叔父王沉沉一歎，便向我照實描述了我父王當年遇害慘死的景象。

可此番血海深仇叫我如何能不報而安？好一個背信棄義奸滑殘暴的牲口，東方甫尹，這個名字隻怕我此生都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