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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二聽了低聲道:“想必哥也曉得我們這位鄭千戶的來源,在我們信都縣裡走過過場罷了,不定一兩年中便升將上去,想這千戶府因轄著兵,府邸落在我們信都縣,倒是附屬州府,雖現在無戰事,大小也是個五品官,加上鄭千戶的孃舅又是京裡頭萬歲爺駕前寵臣,平常這些人便是想送禮都尋不得門路,好輕易趕上鄭千戶上任,還不趕著過來,大半都是州府裡的,雖未穿官衣補服,說不準就是個甚麼官兒呢。”

旺兒應了一聲出去,顧程下了炕,對大姐兒笑道:“昨兒打發了柳枝兒那丫頭,從今今後,爺這身邊服侍的活兒可都希冀你了。”

顧程知她這是拐著彎的重說本身呢,想起當時半夜半夜翻牆進到廉哥院裡,雖荒唐,卻得了這麼個古靈精怪的可心丫頭,也難說是甚麼緣法。

卻忽見那邊一個聰明小廝過到這邊席上問道:“哪位是顧員外?”

便問尹二:“何故來了這些生人,卻一半都不識得。”

顧程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怎生了個錢串子的腦袋,甚麼都是錢,成日就惦記這個,你一個丫頭即使得了金山銀山,有甚麼用。”

宴席擺在千戶府的花圃子裡,依著一兩層軒閣,開了足有幾十桌,顧程一起走來,趕上很多熟悉的故交,均拱手為禮酬酢半晌,便坐在席上,耳朵邊上聽著鄰桌說話兒,口音仿似是官話,莫不是也有京裡頭來的,本身那些禮也不知頂用不頂用,又一想,反正禮到了,便是冇好處,橫是也冇壞處,這甚麼事都的講一個運道,若果然無運,也是冇法兒,這麼想著,內心倒結壯了。

那小廝從上到下掃了他一眼道:“我們家大人請員外爺前頭敘話。”

日在顧程的書房院門首撞上上大姐兒,內心便存了念,雖說從旺兒那裡得知,姐兒是顧程收用的丫頭,可到家中一思及大姐兒那粉染雙頰似嗔似惱的模樣兒,怎生也撂不下了,盼著得個甚麼機遇,好去顧府裡走上一遭,若能再撞上那丫頭,即便不能如何,瞧瞧也是好的。

“一百兩?”徐苒倒抽了一口冷氣,當時他要寫甚麼貼兒,教唆她研磨,她哪乾過那些,研了幾下,倒把硯台給研到了地上,這時傳聞值一百兩銀子,把徐苒悔的腸子都青了,忙道:“冇如何摔壞,隻缺了一個角,想來還是值幾個錢的吧!”

尹貳心中動機落了空,未免有些訕訕,吃了幾口茶,卻又假作不經意的問道:“哥昨兒宿在了書房嗎?怎冇去後宅兩位嫂子那邊?”

鄭千戶說的恰是尹二的爹,現在信都縣的縣太爺,因跟尹二私交不差,跟這位縣太爺也有幾分情麵在,卻也不很希奇,隻那幾位,可都是頂大的官兒,顧程那裡想到,鄭千戶如此汲引他,雖心下迷惑,麵上卻不帶出分毫,跟這些人在一處吃酒說話兒進退得益,言語安妥,被鄭千戶瞧在眼裡悄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