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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程聽了,便不好再出來瞧大姐兒,心想著,等會兒吃了飯再返來也一樣,這一去半月,也該去後院逛逛,便跟著虎魄去了慧蓮那裡。

慧蓮道:“這不明兒就夏至了,奴妹夫那裡得了些時鮮果品,今兒一早我妹子使了個小廝送了來,旁的還罷了,這個倒新奇,平時等閒吃不著,便想著爺今兒家來,讓她們留著,剛頭奴去灶上切了條放在熱水離汆了,過了冰冷的井水,用麻油拌了,爺嚐嚐可入的口?”

顧程夾了一筷子,隻覺清爽非常,想起大姐兒慣來是個喜好吃的,便問了一句:“可另有?”慧蓮道:“另有幾顆呢。”顧程道:“今兒路上暑熱,大姐兒鬨著冇胃口,這個清爽,送她些解解暑氣。”

老徐頭跟個惡妻普通坐在地上連哭代嚎,卻乾嚎半晌兒連點兒眼淚都冇見,徐苒不由悄悄嘲笑幾聲道:“當初既賣了我,就冇了老子娘,哪來的甚麼親爹,你哭喪都找錯了門,家去衝你阿誰癆病鬼兒子跟刁婆娘哭去,再若混鬨,一頓亂棍打死你也該死,與我甚麼相乾。”說完,再不瞧那老徐頭,扭臉兒便走了出來。

顧程未免有些珊珊之色,慧蓮道:“爺不若吃一盞茶再去,海棠習的一手好琵琶,讓她給爺彈上一曲,也解解乏。”說著,拿了個靠枕放在炕上,親扶著顧程靠在上頭,讓虎魄把明間的珠帳落下,海棠懷裡抱著琵琶,搬個梅花凳在明間外坐下,芊芊玉指緩撥絲絃,朱唇輕啟一曲步步嬌:“綠柳青青微風蕩,桃李搶先放。紫燕忙,隊隊銜泥戲雕梁。柳絲黃,堪畫在幃屏上……”說不出溫婉動聽。

顧程叮嚀了,便再冇停下,邁腳進了府去,老徐頭也不嚎了,瞪著一雙三角眼,傻在當場,眼瞅見旺兒也要出來,老徐頭這纔回過神來,忙著連跪帶爬的疇昔,一把扯住旺兒的衣襬,冇口的央告:“旺管事,旺大爺,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旺兒一聽神采一沉:“我是一番美意,您聽不聽隨便。”撂下話,袖子一甩也出來了。

旺兒忙附耳與顧程道清原委,顧程聽了,冷冷瞄了老徐頭一眼,對旺兒喝道:“閒雜人等在門前混鬨,也由得,當我顧家成了甚麼處所,今兒輪值守門的是誰,與我拖下去狠狠打十板子,瞧今後還敢不上心。”

顧程笑道:“倒是累了你。”走了出來,兩人在炕上坐下,顧程一瞧都本身常日喜好的菜色,卻有一個翠綠伴的筍條非常新奇,便道:“怎有這個?”

李婆子忙跟了出來,老徐頭何曾想這丫頭如此狠絕,竟是丁點父女之情不念,彆說向她要銀子,瞧那眼色還恨不得打本身一頓解氣呢。

這會兒見顧程動容,她麵上卻涓滴不露,也不提這丫頭,隻笑著道:“爺一走半月,奴扳著指頭數日子,終是趕在節前到了家,卻讓奴好生惦記,請進屋裡吃些洗塵的酒,也算奴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