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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照麵，石氏便認出此人恰是那日在顧府帶她去見杜文秀的小伶人，仿似是杜文秀的門徒，便忙號召一聲道：“你徒弟可在嗎？若在可否給我遞個信兒出來，就說他家表妹五娘來尋他，有急事相商呢。”

顧程問了一聲，徐苒不理睬他，略推開他一些，目光落在二孃身上，顧程順著她的目光瞥見玉芳，不由皺了皺眉：“你怎還在這裡？”

徐苒斜著眼瞪他，心道這話兒真假，不想再跟他說這些冇用的，便問了一句：“怎這會兒工夫便返來了？”顧程目光閃了閃，剛是尹二來了。

石氏在屋裡呆坐了半日，擺佈也冇法兒，便去翻箱倒櫃，尋出一件光鮮些的衣裳換了，對著鏡子擦胭脂抹粉描眉畫鬢的打扮起來，打扮好了，對著鏡子照了照，雖趕不上十六七時的樣兒，瞧著也頗過的去。

徐苒撇撇嘴：“拿這話哄誰呢，管事的都拿銀子，你這顧府還剩下甚麼，不早被拿空了。”

且，玉芳的目光在她頭上的福字簪上劃過，暗道如許的麵子的好東西，本身跟了爺這十多年也未得一件，她倒好，不過一個丫頭就這般當個家常物事的戴在頭上，可見不曉得奇怪，便是當初府裡端莊的大娘，也冇見有個如許的，不過一個抽金絲編的髻兒，幾套頭麵金飾雖也有金的，卻無如許好的式樣，瞧著跟那日她做生日時戴的壽字簪一樣兒，想是一整套的，不定爺暗裡裡給了她多少，倒令人不由氣悶。

杜文秀還在炕上躺著呢，前兒被鄭千戶折騰的那背麵生生裂開了，整宿整宿的疼，害的他連飯都不敢吃，虧那絳珠偷遣了個婆子，送了些藥來塗上才見好些，這會兒卻還下不得炕呢，聞聲他門徒來講表妹五娘，便知定是石氏，這會兒如何見她？便道：“你去跟她道，早晨有客要唱整夜的戲，明兒落了晚我自去尋她便了。”

直比及掌燈時分，才瞧見杜文秀一身劃一衣帽的來了，歡樂的手腳都式微處，忙要迎出去，卻又覺不當，隻開了半扇門，立在裡頭衝杜文秀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近前，一把拽了出來，關門上了閂，投身撲進他懷裡道：“朋友，怎到這般時候纔到，卻讓奴好等。”

玉芳忙蹲身一福道：“玉芳辭職。”回身出屋，下了台階，不由轉頭瞧了瞧那碧紗窗，日影落在窗上，映出兩個交頸的人影兒，好不密切，玉芳咬咬唇，回身出去。

顧程見她小嘴撅著，分外刁鑽嬌俏，不由低頭咬了她一口道：“就你會算計，爺家底兒厚著呢，拿不空，隻你好好跟爺過日子，爺有的還不都是你的。”

那酒坊的婦人見了，忙出去扯住她，讓邊上幾個鄰居把老徐頭抬進屋去，又籌措著喚了郎中來，折騰了一溜夠，老徐頭終緩了過來，卻滿身都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