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1頁/共4頁]

謝綾平白得了一頓誇，也不赧然，舉杯笑道：“諸君謬讚，看來這一杯我是不得不喝了。”話畢自罰一杯，滿座暢然。

如此，他並不急著揭露她的謊，唇畔似真似幻地勾了絲笑，且看她本日又有何謀算。

容鐸並不推委，沉吟半晌便道：“有硃色在先，鄙人便出‘青’字，與其相對罷。”

如此一看，這畫舫上固然冇有幾個主子，兩位仆人卻都不普通。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老婆，是我結髮同牢的夫人。”

劉子玨揮手道：“喝就喝了，謝女人這遊戲也就是助個興，哪那麼多端方？”

明顯是無所指的一首《長相思》，現在在心中默唸著，卻感覺到處似曾瞭解。再遐想到先前他講的故事，她幾近要不由自主地信賴他。

這三人的呈現，恰好解了方纔的難堪。

徐天祺接著釋義，道：“太白作此詩乃是拜彆長安之時，是故首句便道‘長相思，在長安’。本日我等正在長安灞水之上，不成謂不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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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察言觀色，他是裡手。徐天祺舉杯賠笑道：“鄙人眼力不濟，怕冒昧了女人。”

那鑒定書畫的成本行，也算是一脈傳承了下來。

劉子玨複飲一杯，大笑道：“人家作的是相思曲，我們跟著唱甚麼調？冇想到這位兄台也是個風騷之人啊。”

如何能夠，如何能夠？

謝綾這才展開，恰是“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劉子玨貪慕風雅，學那文人騷人，以詩琴相邀，結為良朋，聽到這琴聲便泛舟而來。徐天祺內心實在感覺不當，又不好拂了老友的興趣，恰好容鐸也附議，他才同意前去。

第一輪劉子玨出題，所選之色是“朱”。世人寫下的多是“不辭鏡裡紅顏瘦”“看朱成碧思紛繁”之類，大同小異，卻也冇有兩人不異，各自罰酒一杯。劉子玨大喊無趣，連飲三杯道：“這出題看似簡樸，卻也是個學問。鄙人才疏學淺，還是讓容大才子出題罷。”

謝綾天然讀懂了這三人眼中的深意，大風雅方地默許了下來，麵色不改，給世人一一斟了酒，當真像是仆人在接待來賓。

蘇昱看著她俯身斟酒的側臉，雙頰因飲了酒微微泛紅，笑靨深深。雖不知幾分真幾分假，卻像是悠長以來在心中悉心栽種的花樹，枯了數載，終究在夢裡開了一樹繁花，讓他動容。

他手中一空，側頭去看。謝綾奪走了他的杯子，斂起寬袖一飲而儘。扣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卻彷彿本該如此似的，放下杯盞，轉頭淡淡瞥了他一眼：“你久病未愈，不能貪酒。”

徐天祺與容鐸的酒量尚可，劉子玨卻不佳，行酒令時又常被罰，不一會兒便顯出醉態，笑著勸杯：“喝酒，喝酒！我看也不要行這雅令了，徹夜有緣相聚，定要一醉方休！來，我敬你們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