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鴇合（二）[第2頁/共3頁]

簡樸得出乎料想的髮式，並不像宮裡多數妃子那樣金銀滿頭，稠密如雲的右鬢邊僅簪了一小穗含蕊的淺藍香花，襯著捲翹稠密的羽睫的眨動，彆有一番楚楚意味。耳垂下墜著珍珠耳環，不是常見的大如龍眼的尺寸。小如米粒的珠子顯著罕見的銀色，顆顆瑩潤由銀線串作小小的蓮朵。

這兩名宮女身上所穿的的確是淺顯宮女束胸長擺的白裙，但裙襬處均繡著浪花的暗紋，行動之間暴露鞋麵上用閃光的貝殼拚成的斑紋。烏髮間看不到涓滴裝點牢固之物，可細看才知看似簡樸的髮式實在被巧手編織得精美非常，更顯出這兩位宮女纖白的脖頸。

她似是好脾氣的一笑，隨口道，“下去吧。”

蓴貴妃抬起已經貼完花片的右手，將保養嫩白的纖長五指在背光處伸開，又如蘭瓣似的一根根竄改位置，賞識著指尖上的蜻蜓花片在光芒中的斑斕明滅。

福公公和小淩子走得離禦花圃已有些遠了，福公公悄悄擦了擦腦門上沁出來的汗。

福公公走了。冇有蓴貴妃的指派，小淩子的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更彆說昂首看看他的新主子。

她靠著軟榻，二隻手慵懶地擱在兩側幾案上。左邊一名宮女正拿著一小塊披髮香氣的羚羊皮謹慎摩擦她的指甲，直到指甲亮光瑩潤；右邊一名宮女正用小銀鑷子鉗起一片由蜻蜓翅膀剪成的藐小花片，晶瑩剔透的天然斑紋非常斑斕，她把花片沾了一點點的魚膠後在已經擦亮的指甲尖端上貼出邃密的斑紋。

她們向福公公見禮，串在腰間的貝殼小鈴收回動聽的聲音，“福公私有禮。”

小淩子之前從未見過蓴貴妃，但他服膺宮裡的禮數端方跟著福公公走到了主殿向坐在上首的女子施禮。

“蓴貴妃可在，江南新晉了貢緞，皇上著老奴挑了最新的花色賜賚娘娘。”

左邊的宮女會心一笑，笑容中閃過一絲暴虐，“娘娘是想？”

見蓴貴妃不說話，小淩子內心不由有些惴惴，不斷回想本身方纔是否有不當之處。

能奪得皇寵必然是美的。單論麵貌，蓴貴妃比不得資質絕色的蕙嬪；單論氣韻，她乃至比不上柔妃與慶妃。

可她對打扮的經心與精確掌控。真的是連指尖都透出股子*的味道。

七夕有鵲橋，瀲灩宮有鯉橋。魚鱗畢現的漢白玉鯉魚躍出水麵構成了一條由湖岸通往瀲灩宮的路。湖上長年霧氣滿盈，籠在水霧當中的瀲灩宮的鮫綃帳幔若隱若現，諦聽彷彿有舞樂之聲飄來，人走在這條路上，真有如臨瑤池之感。

小淩子忙叩首，“是，是，主子定當為娘娘認當真真擦橋，把鯉魚橋擦得潔淨得能照出人影來。”

斑斕的十指交疊擱在豐盈的胸前，“自古宮女與寺人多對食，與寺人在一起既排解孤單又不會懷上孽種形成後患，想想真是道理以內。這後宮沐不著皇恩的女子多了去了，就怕是妃嬪偶爾也有熬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