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坑和臭味[第2頁/共4頁]

當這個大坑挖到一米多的時候，鎬頭頓時觸到了甚麼東西，還模糊傳來一陣哢嚓聲，那種聲音讓我本就不寧的心神突然一抖，因為聲音就彷彿土內裡埋著骨頭，被鎬頭一下子刨碎了。

昏黃中，我彷彿能看到爺爺和疇昔一樣，側身躺在床上，漸漸對我搖點頭，道："水伢，河鳧子能流血，但是不能掉眼淚......"

莫非，他的床底下，真的會埋著一具屍身？想著我就冒盜汗，爺爺本人以及胡老三都冇申明床下埋的是甚麼，這是個臨時冇有答案的事情，讓我心神不寧。

一想到這個，我的胃就翻江倒海，恨不得把方纔吃過的飯給吐出來。爺爺的床上麵，到底埋著甚麼東西？如何會披髮著一股屍臭味？

"老三......"七奶奶難堪的看著胡老三的老婆，道："老三他疇昔了......"

這時候，我內心有點發毛，我能模糊辯白出那種臭味到底是甚麼味道，因為這不是第一次聞到。我感覺，那很像是屍臭。

在七奶奶眼裡，我當時還是個毛頭孩子，以是她不肯說，我來回懇求了好久，她就道："小孩子曉得這些冇甚好處。"

就那麼一轉眼的工夫，胡老三和他老婆說了幾句話，又抱抱兩個孩子，緊跟著，我瞥見他一頭栽倒在院子裡。一群人都慌了，亂成一團，我趁機跑到院門外，鄰居七奶奶是個女人，但膽量一貫很大，她從人群前麵湊過來，看了看栽倒在地上的胡老三，神采隨即就變了。

那是一種讓人作嘔的臭味，彷彿是天下上最難聞的味道，熏的人頭暈目炫，想吐。我一手捏著鼻子，一手持續朝下挖。跟著發掘的深切，臭味越來越重，到最後實在忍不住了，從速鑽來，跑到屋外猛吸了幾口氣。

我重新跑回家，在灶台倉促弄了點吃的，胡亂填了填肚子。天氣一黑，村莊裡又亮起星星點點的油燈光，胡老三家的喪事已經開端，家門口搭起靈棚，彆村的老友獲得信兒，都趕了過來，還請到一個響器班子，嗚裡哇啦的亂吹一氣。我耐著性子等，一向比及夜深了，才上好院門，拿著家裡的手電筒，跑到爺爺的臥房裡。

胡老三的老婆頓時又發作出一陣哀嚎，哭天抹淚，撲在胡老三身上用力的搖擺，彷彿想把本身男人搖醒，其彆人都在勸。七奶奶搖點頭，在中間道："有救了，籌辦後事吧。"

但是河鳧子是向來不該該驚駭這些東西的，我在內裡吸足了氣，又找了塊布，用白酒把布浸濕，罩在鼻子上，重新跑回爺爺的臥房。

"水伢。"胡老三始終不肯再昂首看我，就低著頭道："你爺念著平時鄉裡鄉親的，能讓我趕回家再看一眼，已經是開恩了，莫問了，莫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