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8[第1頁/共7頁]

世家的清貴尊榮本來無罪，但如果捲入結黨營私，不免便偏了門路，誤入歧途。

定王續道：“父皇即位九年，代王向來循分守己，對父皇所立的太子也是臣服之態，極力幫扶。在百姓看來，他是文德兼備之人，不戀東宮繁華，主動退位讓賢，這些年也做過很多無益百姓之事，是可貴的賢王。即便壽安公主和薑家驕橫，旁人也不會算到他頭上。而在朝堂，幾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多是當年先帝賞識汲引發來，固然對父皇並無貳心，卻也感念先帝的恩典，與代王常有來往。父皇除非情願揹負罵名，不然若無實足證據，便難對代王科罪。”

“又得了禮品？”定王揮手叫丫環們都退下，坐在床對側的方椅中，目光落在阿殷臉頰。

當時的薑家與常家，乃是都城世家中的俊彥，在這些世家中極有威望。睿宗天子在位時兩家平分秋色，厥後薑家攙扶景興天子即位，仗著這獨一份的從龍之功，威勢更盛，乃至在永初天子即位時，都風頭無兩。誰曉得那鼎盛顯赫之勢，式微起來，也不過幾個月的時候？

那領頭的禁軍見她熟諳阿殷，倒也不催行，隻在中間候著。

定王瞧著她側臉，眼神垂垂溫和起來，“想來你那位孃親，必然出類拔萃。”

“既然代王和壽安公主無恙，臨陽郡主天然更不會受處。”

那太醫是個謹慎的人，即便傷勢已經無礙，但是畢竟是傷筋動骨，他每日還是過來瞧瞧，催著阿殷定時抹藥，不留半點不當。

待得飯罷，定王起家，瞧著外頭暮色四合，“同我到園中逛逛。”帶著阿殷緩緩漫步消食。

“皇家繁華，大家稱羨。他這些年不為所動，實在難能寶貴。”

她將書卷擱下，瞧著定王麵色甚悅，便道：“殿下本日神采，似是有歡暢的事？”

“他的才調，遠勝於我。”季先生搖了點頭，“他四十歲就擔負太子太傅，論學問之賅博、詩文書畫之精通，都勝於我，他的幼女更是天賦甚高，人所難及。本日見你那侍衛，麵貌倒與她有些像。隻是可惜了，當年馮家被捲入誠太子案中，她也開罪放逐，死在了途中。那是我所見長輩中最有靈氣之人，假以光陰，雖一定能有她父親的修為，卻也會才情出眾，實在可惜。更可歎我那舊友，滿腹才調，卻蒙冤而逝。”

定王諦視著她，緩緩道：“你更無可替代。”

如許一說，阿殷也明白過來，麵上便添了黯然，“事理我明白了，但是……”

她眼中的敵意那樣較著，三月暖陽下卻像是帶著寒冰。

“薑家的案子定了，明日即有分曉。父皇命我帶禁衛軍疇昔，將懷恩侯府查抄。”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阿殷也停下腳步，道：“是我。”

常荀目光掃過混亂鎮靜的薑家世人，神采愈來愈沉——本日之所見，定要稟於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