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1[第3頁/共6頁]

定王昂首，目光在常荀身上停滯了半晌，才垂垂回神。

到得小狼溝中，天氣入暮，風聲吼怒。

比擬之下，徐耿有軍士庇護，途中還不時騎馬疾追，比起陶靖等人，算得上生龍活虎。

眼看他就衝要出火線的窄口，夏錚再不遊移，大聲命令。頃刻間，山頂上數十斤重的石頭如雨點般滾落。

而後，便是東襄二十萬鐵騎南下的大戰，都城中得力的將領，皆調往北地。永初帝在這時候纔想起他的存在，命他北上抗敵，在塞外馳驅千裡，浴血廝殺。隻不過與此次分歧，那是東襄與代王的裡應外合，有代王的割地承諾在，東襄的攻伐來勢洶洶卻未儘儘力。

若定王先前就拿出這八千兵士來，即便再肥的肉擺在小棧，他也不會等閒調兵，隻會抓緊圍攻涼城，先占下無益陣勢，再蠶食定王權勢。屆時哪怕定王再有兩三倍的兵力，他以涼城為營，也不害怕。

掌心的半枚梳篦是象牙所製,梳齒精密津潤，後背鏤刻纏枝牡丹,正麵則是鳳羽鳳尾。象牙材質上品,雕工更是精彩詳確，若梳篦未斷，想必便是鳳凰於飛,牡丹盛開。

“充足了。徐煜隻要不占有涼城，等徐奇退敵後率兵過來，我們就有勝算。不過本日要格外加強防備，務必撐到徐奇率兵趕到。今後的事，便可另行安排！”定王站在院中，陽光毫無停滯的灑在身上，將他從暗夜的深淵拉回。關於阿殷、關於都城皇宮的統統謀算臨時擱置，現在最要緊的，還是死守城池。

蔡高緊隨阿殷去救陶靖，兩側的山頂上，夏錚帶人儘管將籌辦了數日的巨石滾落。

永初帝直至當時才發覺代王的圖謀，倉促當中，孤注一擲的將兵符送出，命定王勤王。

……

在暮色中忐忑的等了有大半個時候，夜色垂垂覆蓋，遠處的溝壑中，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入目。

心中隻覺絞痛，如有無形的手捏住心臟，令定王渾身顫栗。

再厥後，他發覺了代王的運營，卻未等呈到永初帝跟前，便被太子和代王聯手擯除出京，持續顛沛。

小狼溝近在麵前，阿殷哪敢在此時打攪，隻能提心吊膽的看著父親在箭雨中逃命，等徐耿一步步鑽入觳中。

阿殷看過周遭地形，一眼便瞧了出來，“這處所是殿下選的吧？”

這些天陶靖也及時將訊息傳給夏錚。他前些天已尋到徐耿蹤跡，並以身為餌，誘徐耿在山中追殺，進進退退幾十次來回，現在離小狼溝已頗近了。不過為了能誘徐耿出來，陶靖途中雖殺了幾次，卻並未敢斬儘撲滅，以免對方再度遁入山中，現在徐耿手中仍有近千人跟從。

那是阿殷啊！

“巳時初刻。”常荀走疇昔，瞧著那攤血跡。

他命人探查阿殷秘聞，才曉得當年南郡的逼婚奪夫，得知她在臨陽郡主府的委曲求存，得知陶靖的戰死之訊。坐在巍峨空蕩的皇宮，他更加記念她的明朗笑容，亦更加覺出人生之孤苦——好友喪命，母妃被害，連獨一走進心間的女人都被他親手命令斬殺，乃至那殺父弑兄的預言……顯赫的皇權難以填平心底苦寂，在蕩平北境的第三年，他便讓位於永安王，將半枚梳篦埋入南郡故塚，在四周隱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