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戲子[第1頁/共6頁]
蘇太公在家幫周大娘燒灶,手拉風箱,不時透過窗子往外頭瞧上兩眼。這會兒風雪仍大,呼呼在院子裡打著卷兒,叫人看不清東西。忽見得門上舊氈簾兒動了一下,周放心彎身鑽了出去。
她兀自揣摩著這事兒,一步一緊地跟著。倒是將將跟了一裡的路程,就叫人瞧出了不軌,拎了出來。鹹安王爺站在前頭,轉頭瞧她,便說了句:“跟了一起了,有事近前來講吧。”
旁側的老伴計嘴裡叼著菸鬥,使足了乾勁打火鐮兒,一說話煙鍋腦筋高低撬動,“就我們老哥幾個瞧著,倒不是一一受了委曲,受委曲的清楚是你。自打一一住到了鋪子裡,誰像她那樣兒體貼過你一天兒?你彆瞧周家媳婦兒跟你們住了十來年,就是二十三十來年,也不能拿你做爹待。你希冀她和她那連韭菜麥苗兒都分不清的兒子,希冀不上。”
“三今後沈家蜜斯回門,那一日就叫周家媳婦兒把安良的物件兒都挪出來,再久也不給拖了。”蘇太公砸煙辯論兒,“本來想著多給他們住一月也無妨,冇甚麼焦急不焦急的。反正住那裡都是住,我不住正堂也使得。這會兒是不能了,我不能一向叫一一在外頭住著。他們不把我當本身人,怕我這糟老頭子衝撞了他們的喜氣吉利,話裡話外攆了我出來。我這廂,也就不能再拿他們做本身人。正堂借也借了,麵子也有了,結婚後把屋子還我,我們還是周蘇兩家不相乾,各過各日子。”
“幾乎冇認出來。”鹹安王爺把傘又往她頭上遮,本身身子便落了大半在外頭,“你跟著我,莫非不是想與我說這事兒?”
說到住哪一處,蘇一才又回過神兒來。上回因與他說話一起走到了王府,忘了回鋪子的事兒,這一回卻又幾乎忘了。她昂首四周瞧瞧,恰是該左轉的路口。也未想著他說的甚麼,便出了口道:“王爺,您要往哪兒去?我這裡得左轉。”
“不是又拿返來一把,寶貝一樣的,頂在鋪子裡用就是了。”陶小祝摸了把瓜子兒,捏一個往嘴裡送,“瞧著比你丟的那把好,也不必從人為裡扣了。”
蘇一木愣愣地回到陶家金銀鋪,收傘進屋,撣了傘麵上的雪珠子就將傘抱在了懷裡。找處所謹慎翼翼地收起來,才發覺陶小祝和周放心盯了她好些時候。
蘇一跟在他背麵,隔了三五十步的間隔。倒不是做那多瞧王爺兩眼的花癡事兒,隻是想瞧瞧他往哪一處去。摸準兒處所,待會兒將手爐給他送疇昔,便是兩不相欠。她若真拿了那手爐到王府門上去還,定然是會被當道彆有用心之人轟出來的,也還不歸去。
蘇一手指摩挲熏籠的竹篾條兒,“隨你如何說,反正這傘不能頂在店裡就是了。”
老伴計也點著了煙鍋腦筋裡的菸草,火星兒直跳,說:“你可想好了,籌算甚麼時候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