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梳妝[第2頁/共4頁]
這是些女人家,天然都是為著說閒話來的。先說閒話之前呢,又得定下些金飾來。挑遴選揀的,這幾日也做了很多了,此中一個便說:“其他的都有了,我這會兒最想要套點翠頭麵兒,可惜你們這兒冇有。要現做,又說甚麼冇有質料。那翠鳥,不能多抓幾隻養著麼?”
吃完飯還是陶小祝清算的碗碟,清算罷了就與陶徒弟打了號召,倉猝忙地又出去了。這幾日蘇一在鋪子裡,瞧著陶小祝都是這般,一天要出去兩三趟兒,也不知為的甚麼。早前冇放心上,這會兒感覺蹊蹺,便問陶徒弟:“師哥這陣子瞧著很忙,都乾甚麼呢?”
蘇一聽明白了,此人是媒婆,給她說媒來了。因抬了步子進正堂,坐下了與她說:“不知馮嬤嬤給我相的甚麼人家?人才如何,脾氣如何,能不能先說道說道。”
蘇一去本身小桌邊兒,這會兒穿的煩瑣,走坐站停都要端著模樣,實在不便利。她也冇多想,嘴上順了話就問:“給誰挑豆腐去?”
蘇一在絹帛上記下來,又問彆個。一一記完了,把絹帛掖進袖子裡,問她們:“今兒說些甚麼呢?”
她有些不美意義,拽了拽腕上披帛,去與陶徒弟說:“今兒折騰這身行頭,有些晚了,師父莫要見怪。”
是啊,誰管誰一輩子呢。蘇一轉過身兒去,也俯身趴到小桌上。臉是不能扣著胳膊朝下了,得把脂粉蹭冇了,隻好把下巴墊在胳膊上,閉上眼睛眯會兒。倒是迷迷濛濛地剛要睡著,就聽得有人上了門。她渾身打了個激靈醒來,從小桌兒邊起來號召客人。
花瓣揪到最後是個單數,那便是去了。蘇一丟動手裡的禿莖,深吸了口氣。鄙諺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反正都要挨這一刀,那便不如捱得痛快些,蕭灑些,也有麵兒些。
這會兒蘇一的手掌已是好了,不必再壓動手裡的活。小白那花囊也就還剩道穗子,串起來扣上去,也就成了。
馮嬤嬤是有備而來,數動手指頭道:“我們鐮刀灣地界上有一個,趙二,家裡殺豬賣肉的,是個好謀生,一年到頭吃不完的精肉臊子。他大哥不愛這行當,便由他來接他爹這衣缽。另有兩個出了我們鐮刀灣,一個家裡田畝甚多,是個大地主。小兒子正愁說親,要找個模樣兒水靈周正的。另一個呢,是個墨客,還未考上生員。家裡窮些,但餬口不成題目。哪一日若發財了,連帶一家子得道。女人瞧瞧,先相哪一個。”
蘇一點頭,“早晨歇了鋪子,要去相親。媒婆牽好的,先瞧上一眼如何樣。”
到了晌午,陶徒弟仍叫陶小祝去買吃的。買返來些鮮蝦鹵豬蹄兒,三人圍坐在桌子上剝蝦殼,還是與昔日無異的氛圍。陶徒弟曉得蘇一早晨要去相地主家的兒子,在桌上也與她一番叮囑。說的也都是蘇太公慣常會說的,瞧得差未幾就定下來,成了婚是要緊。她年事大了,拖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