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節禮[第1頁/共3頁]
嚴宵寒反手摸到床頭的櫃子,從內裡找出個小檀木盒,翻開來,深紅緞子裡裹著一塊舊玉佩。當年那塊玉佩碎的非常完整,哪怕嚴宵寒找了最好的匠人,用金子修補也挽救不了。玉佩看起來坑坑窪窪,豁口不齊,同傅深新送那塊比起來,差了何止一點半點,嚴宵寒卻一向把它當寶貝似的好好收著。
來人是常常跟在嚴宵寒身邊的長隨,上來先給傅深存候叩首,口稱侯爺,說了一大篇吉利話,末端才道:“咱家莊子送節禮,老爺特命小人來給侯爺送些嚐鮮。侯爺雖不在京裡,也能嚐到故鄉風味。這是禮單,請侯爺過目。”
“慌甚麼,我這不是還甚麼都冇乾麼?”傅深輕飄飄地一笑,“何況我都要結婚了,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乾甚麼想不開要去當孤家寡人。”
“齊王。”傅深搶了他的話,道:“於公,齊王殿下素有賢名,於私,我mm是他的正妃,以是你感覺他合適擔當大統,今後能當個好天子?”
一對大雁,一對護膝,代價不過幾兩銀子,其他兩大箱東西,滿是這兩件禮品的烘托。
傅深冷若冰霜地說:“瞎嚷嚷甚麼,彆跟冇見過大雁似的成麼?出息。”
俞喬亭道:“刀都架著脖子上了,另有甚麼話不能說?我從冇發明你是這麼迂闊的人,是認命了,還是早有籌算?”
傅深正在院裡,就著廚娘祕製的炸丸子跟俞喬亭、肖峋等人喝酒談天,傳聞都城有人來送禮,剛喝下去的酒“轟”地衝上了腦筋。
傅深終究落了個平靜,漸漸從喉嚨裡吐出一口滾燙的氣,感受五臟六腑都要被酒意燒著了。
傅深被他說中,笑了:“依你的意義呢?”
“但是不成能,”傅深說,“光出身就是個大題目。”
嚴宵寒是個慎重稀有的人,兩人之間乾係不能停頓太快,大要工夫得做足,是以這一份節禮規端方矩,都是些常見的野味、外相,冇有特彆之物,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俞喬亭:“將軍,你可真敢想。”
這塊幾乎碎成渣、又被勉強拚起來的玉佩彷彿依托著他深埋於心底,卻說不出口的寒微慾望。那是他欠傅深的一句報歉。
傅深:“青恒,你復甦一點,倘若終究齊王殿下登上大位,我可就是外戚了。自古外戚能有幾個有好了局的?”
兩塊玉佩並排放進盒子裡,不管是碎了的還是無缺的,在燈火下都顯得非常瑩潤斑斕,如同來自悠遠北地,來自陳年影象,來自某個老是嘴硬的人的無聲安慰。
說了一車廢話,結論是不能造反,不能逼宮,處理不了的還是處理不了,該愁的還是得持續愁。傅深實在有個昏黃恍惚的設法,但過分驚世駭俗,說出來隻怕俞喬亭要叫杜軍醫來給他治腦筋,想了想,還是適時地閉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