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第1頁/共2頁]

不過冇乾係，和我比起來，你確切寬慈――將來你就曉得了。

她的手指，緩緩在他臉上拂過……皓兒……讓我這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撫摩你一回。

鳳知微將儘是淚痕的臉，湊向她的唇邊。

我至今不敢去想，那次我回秋府，你帶了新做的一件衣服來送我，我卻因為你不肯送弟弟去首陽山，將您拒之門外，那天下著細雨，我隔門等著聽您拜彆的聲音，我等了多久？比及我快睡著……那天你的衣裳，必然裡外全濕。

油燈的光芒緩緩遊弋，暗夜裡像是明滅的鬼火。

娘說虧負他，最起碼娘還寵嬖了他十六年，給了他極力的賠償，而真正欠著他的本身，冷酷相待了他十六年。

我曾無數次問過你，當年夭矯絕豔的火鳳女帥，是被誰消逝了平生的戾氣和光彩。

你平生裡為姐姐而活，為姐姐而死，卻冇有獲得姐姐的暖和，現在且讓我補給你，固然必定永久已遲。

鳳知微盤膝坐在寧安宮偏殿內，麵對著兩具棺材，讀完鳳夫人藏在腰帶內的給她的信。

本來她纔是阿誰最大的拖累，本來她纔是阿誰真正欠了彆人永久冇法了償的人。

哦不……還差一點……還差一點……

她的手指，也冇有合上鳳皓大睜的眼睛。

她瞥見她灼灼仇恨，化作那眸底濃得化不開的赤色，瞥見她無儘愧悔，在內心裡翻湧盪漾生滅不休，瞥見她著黑裙，騎黑馬，馳騁在天盛萬裡邊境之上，手中長刀如雪，劃裂一個期間的富盛繁華。

信箋在廚子上微微捲起，飄完工灰。

你是要用這兩具我獨一親人的屍身奉告我，光陰冇法倒流，再多的愧悔也冇法彌補當初的錯。

就像一具棺材，讓精神永久的甜睡此中。

這，是不是命？

給你具屍身，也叫寬慈。

皓兒。

哪怕本日我睡進這棺材裡，將本身墊在了棺底，也永久冇法換來你淺笑和我分吃一個饅頭，冇法換來弟弟在桌子那頭，獨享那碗白菜湯。

一口鮮血，斑斕驚心的，噴在金磚地上！

她累了，今後的事，就交給持續行走的人們吧。

娘。

鳳知微凝睇他很久，緩緩伸手撫著他冰冷的臉，前次觸摸他是甚麼時候？不記得了，她是如此的討厭他，從不肯碰他，她恨鐵不成鋼，小時候感覺那是個索債鬼，長大後感覺這個弟弟是她最大的拖累。

火光映著她的目光，無窮森涼，像一片無涯的深淵，看不到底的黑。

她將本身按沉了幾分，掙紮著展開眼，表示女兒靠邇來。

“不要怪娘……不要怪……你弟弟……”鳳夫人暴露一絲歉然的笑意，在鳳知微耳邊呢喃，“他活著……就是為了……代你去死的……”

這是天下最為絕情的姐姐，最為冷酷的親人，最為笨拙的女子，她用十六年的時候，來孤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