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第1頁/共2頁]

山崖下相依醒來，她低頭扣著衣紐，指尖香氣淡淡，在鼻尖彷彿迤邐至今。

華嚴杜村有人用性命保得他們逃離，屋後峭壁上有人悄悄抱住他的膝窩。

那隻裝滿信箋的盒子，想必或被你踩踏於馬蹄，或被你付諸於流水，也無妨，那字寫得實在有些丟臉，有閒的時候我會一封封重寫，溪塔蘆葦，安瀾珊瑚，連同閩南鳳尾木，都不是世上獨一份的東西，真正獨一份的，是平生裡不成或忘的某段相遇裡的表情。

“哎哎你活力了嗎？”赫連錚從速跟著來拉住她袖子，“彆，彆嘛，小姨，小姨，下次我不了。”

“我那是情不自禁。”赫連錚目光發亮，仰首看著草原分外高遠的天空，“知微，我終究從帝京返來，天曉得我有多麼討厭帝京，暮氣沉沉，統統人都戴著麵具，統統人都活得不由自主，統統人說的話你都隻能信三分，還是草原好啊，天都比帝京高些，知微，我隻是想你曉得我的歡樂。”

赫連錚抱著鳳知微驅馬而下，隨即墮入人群的陸地，掙紮了好久才達到王宮門口，赫連錚已經渾身掛滿了荷包腰帶和各式吃食，連鳳知微懷裡都被扔上了油膩膩的糍粑。

那些夜裡悄悄摸黑寫著信，想著她會用甚麼樣的行動和體例藏信，於月明星稀萬籟俱寂的沉寂裡沉默歡樂。

比來的間隔，隻不過是為了拉開時更加狠惡而悠遠。

他俄然停了筆。

“知微，那一日帝京大雪，足可埋膝，我在安平宮偏殿外盤桓很久，傳聞你曾於此盤桓一夜，偏殿外矮樹上有寥落的指痕，但是你留下？你但是當時將那樹當作了我？當作我也無妨，為何不比及我到來，用你的手指親手掐緊我的咽喉？我操刀於路，滅你兩條親人道命，你隻拂袖而去，避到草原天涯不見，這實在不似你的性子。

“莫非你不歸去麼？”鳳知淺笑笑。

隨即颯然走筆，落筆極快，一句一頓，突化作滾滾流水。

記著，莫讓我等太久。”

知微。

風在屋簷上，將寥寂的曲子低唱，帝京之夜，如此深長。

“找到你。”

那一次暗室裡他跪在她身前，親手悄悄為她擦身，懷一腔寥寂悲慘，覺得今後統統回到原點，歸於陌生。

一起轉折，起伏不休，到得本日，當真不過這灑金箋上，不痛不癢幾句話？當真不過是楚王殿下對順義大妃，隨時能夠拿出去公諸天下的平平問候？

那一天將裝滿信封的盒子交給燕懷石，聽出他語氣裡不能粉飾的輕巧高興，俄然也感覺六合光亮，長風安好。

“如果我分開帝京，永久的消逝，你會如何想？”

你也曾承諾在路的那邊等我，那路現在被拉得太遠了些，但再遠的路，隻要情願走下去，總有走到的一日。

知微，有些人射中必定阻著你，走遍天下也躲不了，或許你不想躲，隻是想著韜光養晦，或有一日也橫刀於路予我一擊，那麼千萬莫讓我等太久，魏知的封賞升職文書，還在我抽屜裡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