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第2頁/共3頁]

天盛帝這番話，短長得很，幾近把老吳的麵子裡子全數撕了，似鼓勵似安慰似警告似經驗，平平裡無窮壓力和森森殺氣，卻又高高提起悄悄放下，臨到頭來，不過是個閉門思過，誰也聽不出他的意義是今後永不敘用呢，還是隻是蕭瑟一段時候？

寧弈你狠，冇乾係，隻要逮著了魏知，勝負還未可料！

“陛下駕到……”

吳文銘瞪大眼睛，在一覽無餘的殿內四周搜尋――韶寧公主呢？

“你是文臣，昌文殿大學士。”天盛帝高高坐在禦輦上，臉掩在宮燈暗影裡，半明半暗間隻瞥見一張嘴一開一闔，吐出的字眼平平而森涼，“文臣就應持心守正，隻以一苦衷君，為天下榜樣，不時勤打掃，莫使染灰塵，寒窗苦讀十餘載，滿腹品德文章可彆用錯了處所，機心策劃之類，沾著了便該避之唯恐不及，如果不知自量卷出來，誰也救不得你――這裡有一本前朝賢相李文正公的《臣論》，你拿歸去，好好讀讀，甚麼時候讀通了，說給朕聽。”

有人低低“咦”了一聲，“這不是玉明殿的小紀子嗎？那是陳嬤嬤，這半夜半夜的，如何會在這裡？”

同一類人，心機默契對於同一樁危急而產生的熨貼的笑意。

吳文銘抖動手去拿書，薄薄一本，拿了幾次都冇拿動。

陳嬤嬤卻誰也不看，恨恨盯了那小寺人一眼，回身對寧弈拜下，道：“殿下，老奴在此請罪。”

話是冇甚麼不當，但是那句“翻弄”，用得實在短長，吳文銘抖著嘴唇，顫聲不成句，深深昂首於地，“是。”

不過是他本身。

他含著一抹嘲笑，轉頭向殿內望去，等著瞥見倉促躲藏的魏知，等著聽幾百人的驚呼，等著咄咄逼人占儘上風的寧弈，啞口無言目瞪口呆。

那小寺人伏跪著，彷彿已經昏了，一張臉正對著殿外，燈火透明裡大師都看得清楚，是個圓臉褐皮膚，生著很多白麻子的小寺人。

一本書啪的扔下來，扔在吳文銘膝前。

他的目光落在小寺人臉上，剛纔聞聲有人熟諳這個寺人，他的心又涼了涼，卻還是有個動機從心底掠過，有冇有能夠……

這一句話出來，世人都愣了愣，誰也冇想到陛下問也不問一句，直接便斥逐了侍衛，寧弈當即直起腰，道：“是。”二話不說便令長纓衛下去。

世人都俯伏參拜，天盛帝並冇有下輦，遠遠的看了殿中一眼，揮揮手道：“深更半夜，影子都未曾見一個，鬨得成甚麼體統？都散了。”

“吳大學士翻弄這半夜，也該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