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第1頁/共3頁]

顧南衣彷彿細心的看了她一眼，隨即半偏開臉，也還是阿誰冇有起伏的調子：“陪曉得玩了一會。”

最後兩句長久的對話以後，父女倆不再說話，顧曉得睏乏的閉上眼睛，眼角裡沁出一點未流儘的淚，顧南衣久久的凝睇著女兒的臉，半晌，俯下身，將本身的臉，緩緩貼在她淚痕未乾的頰上。

“你姨給了我們很多，你是她救的，也是她養大的。”顧南衣將她被淚水浸濕的一縷亂髮扒開，“爹爹要為她做點事，你要幫爹爹。”

她隻能墮淚，在假山後，冷月中，不敢將一聲哽咽驚破這一刻沉重而決然的扯破。

風在現在吹起，如此曠涼。

曆草原之亂，戰役之險，被俘之驚，朝局之陷，她自長熙十三年的雪後走到現在，遇見多少該落淚的事，卻從未墮淚，曾多少時她覺得，想必這平生的淚，都在那年寧安宮母親榻前，當著天盛帝的麵，那般子虛而又實在的，流儘了。

“我也不曉得多久。”顧南衣抱著她，悄悄的晃著她小小的身子，“曉曉，爹爹是你姨的，爹爹要先在這裡陪著你，等你姨。”

“好。”

陛見賜宴以後，彷彿很溫馨了一段日子，這段餘暇時候公然被顧南衣拿來催促鳳知微練功，他一反昔日點撥她練武時的渙散和隨便，顯得峻厲而心急，很多時候近乎逼迫式的教，三日能練成的一招他要求必須半日，半日還嫌長，手裡竟然還抓個小鞭子彷彿很想隨時抽鳳知微一頓，鳳知微實在是冇有那麼多時候練武的，她身居高位百事纏身，哪能如許從早到晚的練，可她也一句反對都冇有，推掉統統應酬，除了每日寫幾封信召見幾小我，有點奧秘的安排了一些事件，其他時候都用心和顧南衣泡在內院，雞鳴既起，半夜方歇，很多時候精疲力儘，恨不得爬了歸去，在顧南衣麵前勉強支撐著走回本身的屋子，門一關她就是真的爬上床的。

他甚麼時候也會說這麼半真半假最不成辯白的謊話了？鳳知微想笑，卻更想哭，微微揚起臉，“嗯”了一聲道：“她可好？”

但是明天，她才曉得，有另一種疼痛，如小刀，刻入骨髓，將這身凝了冰的血與髓，都化作滾滾淚水，不斷。

半卷的殘荷葉上有露水悄悄瀉下，聲音纖細卻驚心。

“很好。”

“姨要丟下你了嗎？”顧曉得給他晃得有點困，口齒開端不清楚，“你跟著啊，帶我一起跟著。”

半晌顧南衣俄然道：“我有本秘笈，等下給你，你練練。”

她微微低著頭，臉半偏在一叢灌木後，冇有誰能第一眼瞥見她的臉，唯有現在的月色曉得，那一角臉頰上，淚水無聲恣肆的流，像澎湃的泉水，倒映了這一刻冷月天光。

月色不分邊境，照在假山兩側，此處是抵肩冷靜墮淚的她，彼處是相擁溫馨如甜睡的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