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頁/共2頁]

鳳知微垂下眼，看著娘手中的饅頭，看著娘曾經光滑細潤現在卻滿是粗糙裂縫的手，再看看娘低垂的鬢髮，不知何時，烏髮青絲換了鬢已星星，那一點斑白，刺痛了她的眼。

“皓兒，急甚麼，謹慎咬著舌頭。”鳳夫人當即慈愛的伸手去撫那孩子的發，“冷了嗎？我給你拿去熱熱？”

“不就是個饅頭嗎？”鳳夫人一笑，倉促走到牆角揀起那饅頭，細心的吹了吹，攏在手中，“我去讓廚房熱一熱。”

“我去吧。”半晌鳳知微感喟一聲，接過了鳳夫人手中的饅頭――廚房那些人爬高踩低，勢利得很，她不想瞥見娘低聲下氣求人，再被言語的刀鋒刺傷。

鳳知微盯著阿誰饅頭――這是今早的早餐，三小我分兩個饅頭，娘碰都冇碰，隻喝那隔夜的菜湯，現在，這隻貴重的饅頭，被弟弟浮滑的手砸出，沾滿灰塵。

鳳知微看著他，眼神還是是笑的，笑著坐了下去，持續啃她的饅頭，淡淡道：“不撿是嗎？成，你大了，有本身主張了，明兒我去求夫人，讓你去陪三少爺讀書，你這麼聰明，保不準將來我們鳳家燦爛門楣，還得希冀你呢。”

鳳知微卻隻淺笑，不動。

“這話真希奇。”鳳知微放下饅頭，笑吟吟看鳳夫人，“不曉得的人聞聲了，隻怕還真覺得我家鳳夫人，是個溫良賢淑，不聞國事一心教子的婦道人家。”

“撿起來。”

本技藝裡的饅頭，也鐵普通的硬，如何不說拿去熱？

鳳知微語氣是一貫的溫溫輕柔，眼睛裡彷彿還蘊著笑意，她天生就是氤氳昏黃的眼波，如何看人都不帶霸氣，鳳夫人剛纔驚鴻一現的淩厲凜冽，在她身上，尋不見。

“皓兒！”

鳳知微垂眼看看本技藝中的硬饅頭――拿去熱熱？說得真輕巧，廚房裡現在正忙得熱火朝天，有這工夫給你熱饅頭？

倒是瞋目凝睇她的鳳夫人，怔怔看著她的臉，俄然歎了口氣，伸指一按，桌上扭轉著的碗筷立即齊齊靜止，一點濺出的湯水潑在鳳夫人手指上，鳳夫人可惜的想去吮，一昂首對上鳳知微的目光，立即將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知微。”鳳夫人放下筷子，“跟你說了多少次，婦道人家，不要妄言朝政。”

鳳知微凝睇著鳳夫人姣好卻已微微衰老的臉，漸漸收回撐著桌子的手，感喟著正要坐下，身後俄然有人砰的撞開門，帶著徹骨的冷氣卷出去，一屁股坐在她身邊，抓起鳳夫人一向冇動的饅頭就啃，一邊口齒不清的嘟嚷：“又是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