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舌戰東林（下）[第1頁/共6頁]

鬨騰了好久的會場再度溫馨下來，幾近是鴉雀無聲。而老於油滑的葉向高不動聲色，僅是淡淡答道：“王化貞是老夫的弟子不假，可熊廷弼案初審之時，老夫為了避嫌，從未參與審判，就連三法司遞上來的科罪奏章，都是呈交給次輔韓爌韓閣老——可不象你，直接就是熊廷弼案重審的主審官。”

“張好古，你……。”看到張大少爺那張令人噁心的俊臉上暴露的自傲淺笑，錢謙益才下認識的感覺環境有些不太妙，可惜他剛纔那一聲喊，已經把全場學子士林的目光吸引過來，幾千道目光盯在身上，錢謙益就算想把話收回口也來不及了，隻能硬著頭皮罵道：“張好古，你這個無恥小人，卑鄙之徒，少在這裡裝模作樣！東林書院不歡迎你，滾出去！”

幾次衡量策畫了好久，家大業大的葉向高終究還是在心機戰上敗下陣來，放棄了為弟子王化貞討回公道的籌算。最後葉向高一咬牙，勉強淺笑著說道：“張大人，你曲解了，老朽並冇有指責你包庇熊廷弼的意義。實在老朽還很感激你，不瞞大師說，熊廷弼案初審之時，老夫就感覺熊廷弼訊斷太重而王化貞訊斷太輕，隻是礙於身份不便頒發定見，多虧了張探花你重審此案，還了熊廷弼熊大人的明淨，也重處了喪師辱國的不肖弟子王化貞，老朽感激不儘。老朽還傳聞了，張探花在重審熊廷弼案前，從未與熊廷弼和王化貞見過一麵，公允之至，公允之至啊。”

“高大人有話請講，晚生洗耳恭聽。”張大少爺嘴上輕描淡寫，心中卻暗生警戒——因為張大少爺那雙賊眼剛纔清楚的看到，攀附龍是先和葉向高互換了一個眼色今後纔開的口。攀附龍安靜說道：“張大人可還記得，本年四月二十五日那天，你奉旨重審熊廷弼案，將熊廷弼免死削籍，又將前任遼東巡撫王化貞定為斬決之刑。對此訊斷，都城大家鼓掌喝采——可據老朽所知，張大人你與熊廷弼的乾係彷彿非同平常。官方另有傳言，說是張大人實在就是熊廷弼的半子，不知可有此事？”

“嗚——。”江南士子和東林學子又是一片噓聲，都對錢謙益毫無文采的強詞奪理怒斥嗤之以鼻，而錢謙益的門人親族都是麵麵相窺，實在搞不懂平時文采風騷的錢謙益如何變得這麼冇用。隻要錢謙益是有苦說不出，因為錢謙益非常清楚的曉得，他所特長的八股詩詞筆墨歧意太多，稍在不留意就有能夠被張大少爺抓住空子，反倒不如口語文安然——比如他前次的一句建奴犯邊，就愣是被張大少爺給解釋成賣國求榮、謾罵明熹宗要被努兒哈赤抓去做仆從，以是錢謙益此次是說甚麼也不敢再重蹈覆轍了。

“哈！錢謙益錢大人，你終究還是站出來了——我但是等你好久了。”張大少爺大笑一聲，從袖子裡抽出唐伯虎的春宮畫扇，非常風騷的搖擺著，大模大樣坐回東林聖地正心亭正中的椅子上，輕視的淺笑說道：“但是錢大人啊，你實在太讓我絕望了，前次在金鑾殿上，你無端讒諂狀元劉若宰被本官戳穿，又被本官反參一本，成果丟官罷免還被廷杖削籍。回籍以後，你竟然還不汲取經驗，還要來歪曲誹謗本官，你真是不曉得死字如何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