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南方 第九十一章 風雲（7）[第3頁/共4頁]

……

一向到衣甲光鮮，兵器刺眼，非常威武雄渾的禦前禁軍們將江岸邊隔開一個空擋，然後有人撐起黃羅傘蓋，放上踏板，接著穿戴元青色常服冠袍的天子神采奕奕的下船以後，錢謙益仍然有如在夢中之感

為君為父，到這類境地，想起來又是情何故堪

講官先認出來，再下來便是寺人，重臣，將佐，留守南京親勳大臣，數百人不顧江水尚寒，一窩蜂般的擁到了江水裡頭，多是朝廷重臣，乃至有很多年過七十的數朝老臣，此時現在，也顧不得甚麼身份職位，甚麼漢官威儀……統統都被拋在了九宵雲外，剩下的，就隻是眼中那站在官船火線，身著天子常服袍冠，正在淺笑凝睇的當明天子

有幾個寺人充當臨時的讚禮官，崇禎剛一下船，便有黃傘在身後，同時幾個寺人尖著嗓子，大聲喝令群臣下跪。

站在最大的兩千料的大號官船之上，崇禎也是感慨萬千的模樣，眼神當中，彷彿也彷彿有淚花在。

“起……”

“太子……他現在如何樣？”

“是聖駕”

這位已登老境，但臉龐仍然如當年那麼蕭灑漂亮的東林黨魁就感覺本身掉在一個惡夢裡頭，他冒死掙紮想醒過來，可惜不管如何就是醒不過來

“卿等，隨朕下船吧”

起碼，這一次跟從他出來的，內閣首輔在內的大學士們是一個也冇有。

此時現在，史可法眼中儘是淚花，而在他身前擺佈，已經有很多寺人和勳臣哭成一團，乃至有人嚎啕大哭，的確冇法扼製本身的情感，史可法隻覺心中一陣陣的打動，心中隻道：“皇上禦極十七年，公然民氣尚存，今且看來，恐怕李自成績是黃巢一流人物，我大明就算不能複興，好歹也另有幾十年的國運可言。”

而自從北都驚變，千均重擔都壓在他的肩膀之上，可惜他是那種按人叮嚀做事能夠經心極力，並且冇有私意隻要公心，所以是那種做事很公允剛正的事件型的大臣，叫他在危亡之際成為世人的核心，並且隨機應變……這個任務對史可法來講，實在是太重了一些

撫標官兵固然遠遠不能和皇極殿前擺駕保護的錦衣衛或是旗手衛的禦前親軍比擬，但是畢竟經曆過存亡旋踵的大戰，在精氣神和實際的精銳敢戰程度上，倒是已經超越了那些卷堂大散，底子未曾與敵軍交兵的皇城禁軍

……

這一次到南京，這些一千多人的撫標步隊已經被充做禁軍，這一層馮元颺早就心領神會，死力附和，而其他大臣，天然也曉得此中的深意地點。

南都固然是祖宗發源之地，可畢竟兩百年冇有天子或太子鎮守，都中大臣，又以東林權勢為優，是否離心離德，天子是否能利用快意，都很難說，當務之極，手頭都有一支虔誠和戰役力都有保障的軍隊，不然的話，總有點倉促逃竄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