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陵寢[第1頁/共3頁]

押著世人出去的渤海人紛繁跪倒在地，對著那石像連連叩首膜拜，口中唸唸有詞，非常虔誠。而後，後邊的幾個兵士也提著鞭子走了上來，對著何晏之諸人喝道：“跪下！十足跪下！給大王叩首！”

“父王……”

君嘉樹仍然抓著何晏之衣袖不放，睜著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何晏之：“楊大哥，你不會扔下我吧？”

現在，何晏之能感遭到少年溫熱的淚水，又想起君娉婷的香消玉殞，心中更是愧怍，他輕歎了一聲，便讓君嘉樹枕著本身的膝蓋，又用衣袖悄悄拭去少年的淚痕。

一頃刻，何晏之感覺本身的內心遭到了激烈的震驚，各式滋味齊齊湧上心頭，麵前這尊雕塑的人像彷彿存在於他悠遠的影象當中，那小我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行動，固然恍惚，卻又多麼地熟諳！

有人嚇得趕緊跪倒，也有人遊移著，身上卻被狠狠抽了幾鞭。何晏之隻是渾然不覺，彷彿外界的統統都與本身斷絕了。他木然地與那石像對視著，彷彿感到那尊石像活了普通，正幽幽地看著本身，彷彿下一刻，就會開口喚他：

幸而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夜深人靜之時，他便試著吐納調息，神思縹緲間，他聽到纖細的抽泣之聲，待轉過身去，便瞥見君嘉樹伸直在一旁，咬著衣袖冷靜墮淚。何晏之俯身喚道：“嘉樹？”

何晏之做了一個噤聲的行動：“彆讓內裡的渤海人聽到。”他拉過少年，悄悄撫著他的背，溫言安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

何晏之的小腿被人狠狠一踢，他終究雙膝一曲，伏在了地上。眼淚仍然不受控地落了下來，滴在灰凡間。君嘉樹的聲音纏繞在他的耳畔：“大哥！大哥！你如何了？”

他感到有人撲了上來，抱住了他的腰，君嘉樹的聲音近在天涯，卻又像隔著悠遠的時空：“不要打我大哥。”皮鞭冇有再揮在他的身上，何晏之卻聞到了血腥的味道，他木然地轉過甚，卻見君嘉樹擋在他的身後，緊緊抱著他，那兩個渤海兵士卻如同凶神惡煞。

影象的畫麵又一次堆疊了，何晏之彷彿看到一個昏黃的身影，阿誰身影撲過來抱住了當年年幼的本身，長長的頭髮混亂地散開，擋住了他的視野，他彷彿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王兒……王兒……浮舟……』

君嘉樹將頭深深埋在何晏之的懷中，淚水打濕了何晏之的前襟，他緊緊抱住何晏之的腰，口中道：“這如果一場夢多好啊，醒過來，爹爹孃親，另有姊姊都還活著多好啊。”

他的眼中不受節製地湧出淚來，他感到有人在抽打他的背脊，身後的渤海兵士厲聲嗬叱著：“你還不跪下！”

但是，他已經感受不到一絲疼痛，被鞭撻的感受和很多年前影象中的場景重合了。阿誰時候也是有人提著皮鞭站在他的身後狠狠地抽打著，而這尊雕像的男人亦是一言不發地站在他麵前，抿著唇看著本身，目光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