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冰釋[第1頁/共4頁]

楊瓊隻是一笑：“他日我若與你有弑兄之仇，你莫非不殺我報仇麼？”

楊瓊又問：“你與他自小失散？”

何晏之一時無言以對，隻是快步上前，將手中的外套悄悄披在楊瓊身上，道：“山中風大，莫要受涼。”

何晏之聽了心中非常不悅，方纔的一腔柔情彷彿刹時被冷水澆滅，不由地冷冷說道：“宮主差矣。我又豈會趁人之危？”

楊瓊掙紮著，艱钜地開口道：“為何要……救我……”他的手顫抖著攀住何晏之的雙肩，低低呻/吟著說道，“你……不恨我……麼……”他墨色的長髮隨風拂過何晏之的臉頰，慘白的神采襯得雙唇分外殷紅，衰弱當中卻帶著一絲妖嬈，尤其地勾惹民氣。

何晏之不覺有些驚奇，這一兩個月來到底產生了甚麼事？楊瓊如何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蕭北遊又到那裡去了？統統彷彿都是謎團，但是，他卻不敢詰問楊瓊。以他對楊瓊的體味，曾經高傲的九陽宮主，毫不會向人低頭逞強，他不想犯了楊瓊的忌諱，反而遭他嫌棄。展轉深思間，何晏之俄然發覺，本身麵對楊瓊，常常患得患失，謹慎翼翼，涓滴冇了常日裡的安閒和安閒，竟變得不像本身了普通。

楊瓊輕歎了一聲，低聲道：“你若真的是沈碧秋派來的細作，他早便獲得了歐陽氏的心法，又何必多次來逼迫我？我那日被沈碧秋所激，一時候竟冇有想明白這一層。”他自嘲般地哂然一笑，淩晨的陽光透過層層的翠葉，斑班駁駁地灑在他的臉上，透著瑩潤的光輝。何晏之看著不覺有些癡了，卻聽楊瓊又緩聲問道：“假如有一天，我要殺沈碧秋，你會禁止我麼？”

楊瓊癡癡地盯著何晏之，呼吸越來越短促，幾近說不出話來。他的目光渙散，雙唇一張一合，何晏之聽不逼真，便俯下身去聽。但是，他剛一低頭，就感覺脖頸處一陣鑽心的刺痛，竟是楊瓊咬住了他的脖子。何晏之一驚之餘正要掙紮，卻感受懷中的身材微微發顫，彷彿那人滿身的骨骼都在咯咯作響。他頓時心神大亂，又想到山下衙前鎮中鬨鬼的傳聞，內心已明白了七七八八。隻是，他未曾想到，昔日擎雲山上彷彿神人的楊瓊，現在竟被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念及此處，不免心亂如麻，竟將脖子向楊瓊這邊更靠近了一些，任他汩汩地吮吸著本身的鮮血。

何晏之的確瞠目結舌。楊瓊卻緩聲道：“你跪下，給為師磕三個響頭罷。”

何晏之依托著古木盤膝而坐，呆呆地看著楊瓊慘白如紙的容顏，手指卻下認識地悄悄梳理著對方柔嫩的長髮。懷中的這小我，仍然如當日在梅花林中一樣的超脫出塵，精彩的五官如同精雕細琢的玉器普通，讓人移不開目。但是，不成一世的凜然傲氣卻再也尋不見了，眉宇間唯有深藏的落寞和憂愁，濃得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