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因緣[第1頁/共3頁]

段從嘉亦看著何晏之，目光倒是幽深，仿若像是看破了他的苦衷般，緩聲說道：“渤海國滅後，赫連氏率族人退回白山之陰，舊部各自分裂，一蹶不振。”他懶懶笑道，“赫連勃勃有一個本領倒是大清天子所不能及的，小子，你可曉得？”

何晏之拱手道：“恕晚生孤陋寡聞，還請前輩見教。”

段從嘉哈哈笑道：“所謂子孫不肖白費功，我那兄弟如果泉下有知，必然氣得半死。赫連哲木朗那小子還展轉找過老夫，想讓我助他一臂之力，去掉老二無殊，甚是煞費苦心啊。”

段從嘉儘管笑眯眯地看著他：“你這小娃娃倒甚是敬愛。”他見楊瓊微微蹙起雙眉，眸中似有不悅之色，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楊真真如何生了你如許一個天真爛漫的兒子？阿誰皇宮裡陰沉森的，難為你竟活到了明天。”

楊瓊亦道：“陳公前輩所言極是。太/宗天子的功勞，確切無人能及。但是，若不是太/宗諸子爭位，大清亦不會元氣大傷，使得赫連/城趁虛而入，割占雁雲十六州。時隔三代，才一雪前恥。”

楊瓊在旁淡淡道：“前輩對赫連一族的家事果然知之甚多。”

陳商嘲笑了一聲：“若太/宗天子多活一些年事，渤海郡國隻怕早已滅，怎還會遺患至今。”

他輕聲喟歎道：“世事如棋局局新，此大家間俱是人緣集會，緣聚則有，緣散則無，冇有後果，又哪來的結果？冇有前仇，又何來的後怨？就如你二人本日能來到此地，又碰到我們這兩個老朽，亦是你的人緣。衙前鎮上吸血鬼怪出冇，我和從嘉覺得血衣神功又重出江湖，隻怕是百裡追雲當年埋下的禍端，故而一起追蹤至此。百裡追雲是從嘉的生母，我不便多言，血衣神功的事，從嘉自會給你們解釋。”言畢，也不看段從嘉一眼，回身挑簾進了裡屋。

楊瓊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坐著，他的右手緊握著拳，彷彿在死力禁止著內心的情感。陳商卻俄然站起家來，他的神采淡然，眉宇間彷彿籠著一層哀慼之色，淡淡說道：“我有些倦了，你們臨時慢聊。”說著徑直朝裡屋走去。

段從嘉哈哈一笑，漫不經心腸閒逛動手中的酒杯：“本是同樹之花，風吹各飄天涯，他自是做他的國主，我還是做我的遊勇，井水不犯河水。我那兄弟生前固然享儘繁華，倒是夙興夜寐，隻怕安穩覺都冇睡上幾個，年紀不到半百便死了，如許想來，倒還是我這老朽之身清閒安閒一些。”

陳商緊握動手中的酒盞，低聲喝止道：“從嘉，適可而止罷！”

段從嘉轉頭看著陳商的側臉，輕歎道：“在你內心，楊諾天然是大清最賢明神武的天子。”

段從嘉道：“楊朗的那小孫女楊真真同她爺爺活脫脫是一本性子，既凶險又狡猾，如何就生出你如許的娃娃來呢？老夫左看右看，也覺著你們不像是母子啊。”他嗤嗤笑道，“若不是楊諾諸子奪嫡，當年擔當皇位的便是秦王楊顯，毫不會是皇四子楊朗。如此的話，你這小娃娃又會在那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