洄天 第106節[第1頁/共5頁]

那魚是用潮州梅子醬蒸的，鮮甜肥美油脂豐富，吃起來有種奇特的果香，特地不刮的魚鱗一片片覆蓋在魚身上。沈酌用筷尖一翻那質地脆嫩的大片魚鱗，發笑了一聲：“我之前出差時馬來西亞監察官請我吃過一次，說是他連夜派人重金覓得的，但整魚也就四五公斤，烹調火候相對普通。看你這條的魚唇和魚翼大小，整條魚應當有上十公斤了吧。”

白晟貌似吃相高雅但實際風捲殘雲，含糊不清說：“那小子應當冇死吧？”

因為從前次回到申海以後，除了熬夜徹夜加班以外，他一週起碼有四五天都是睡在白晟家裡的。

沈酌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望著吵嘴照片上的伉儷，是白晟的父母。

明顯是問句，白晟腔調倒是平直的，聲音暗淡降落：

也就是說當因果律策動時，靠近空中的榮亓必必要處在3000米絞殺半徑的最邊沿。

秋夜細雨淙淙徹暮，密密呈現在車窗擋風玻璃上，又被雨刷劃出半圓的弧。

從沈酌眼底看不出他在思慮甚麼，很久才悄悄抬起右手，指尖從白晟額角掠過他鋒利的眉梢，繼而是眼梢與鼻翼，從唇角邊一劃而過。

白晟訕訕地轉過身，如果他現在是狼王形狀的話兩隻立起來的耳朵現在必定已經耷拉下去了，悶聲悶氣說：“哦。路上有點潮，你謹慎……”

但他手上的力道完整不是那回事。

“你小時候家裡是誰做飯？”白晟俄然偏過甚來問。

“……”

“當時他倆從公司返來，我就在客堂裡看小神龍俱樂部的動畫片，我媽坐在餐桌邊給管帳寫回條，我爸在廚房裡哐哐炒排骨。做完飯端上桌，我爸說：你要親我一辯才氣去盛飯，我媽就問憑甚麼啊，我爸說我都忙活這半天了，一身油煙，兩手冇洗，我不值當你親我一口嗎？”

但白晟掌心留下的溫度就像熾熱的烙鐵，順著血管流進內心，燙出了一絲五味雜陳。

白晟鬆開手，掌根撫過沈酌微濕的黑髮，彷彿在沉吟這甚麼，神情出乎料想地遲疑和慎重，很久仰起的喉結高低一動。

這隻手能把退化到頂峰的S級撕成碎塊，血肉剖開內臟取出，連顱骨都捏爆成粉，隨心所欲地讓千萬人被迫伏地，生殺予奪全在一念之間。

白晟帶他來的是申海市公墓。

“好動靜是整軀複活需求時候，並且複活以後異能強度應當會打折。”沈酌呼了口氣，喃喃道：“我但願能打折在他的反噬傷害上……”

沈酌本身實在都很少去父母墓前，但他冇吭聲，隻偏過甚望著白晟在夜色中清峭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