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齊殤[第1頁/共5頁]

轟的一下，全殿沉默，偌大的議政殿中鴉雀無聲。

竇漪房悄悄地拍著丈夫的後背，柔聲安撫道：“齊王殿下平生跌宕，有磨難言。前半生經曆楚漢之爭，為農為奴，嚐盡人間百苦；後半生分封諸侯，坐擁齊國百城，富庶安閒，卻活得寒微顫栗，形如螻蟻。現在壽儘棄世，對他來講，何嘗不是一種擺脫，你也不消過分悲傷。”

竇漪房大抵聽出了端倪，後宮重地，女眷浩繁，成年的世子理應賜居彆院，不成過夜。劉襄夜宿後宮，已是違禮，時候剛好又是父親劉肥歸天的早晨，時候剛巧得讓人生疑。

劉恒眉梢微凝，棱角清楚的五官黯然了幾分。

劉恒鐵臂一攬，順勢將老婆歸入懷中，迴應她所做的假象，埋首於頸窩處，用他們兩人才聽獲得的聲音回道：“庶王兄死的阿誰早晨，世子襄夜宿後宮，傳聞成心將庶王兄未賜封的一個宮婢歸入房中。”

若非當朝天子惠帝體弱，呂後獨政擅權，纔有瞭如此後宮婦人上殿議政的先例。不然的話，養於深閨後/庭的女子是鮮少有機遇能在王宮的議政前殿中呈現的。

劉恒坐於高堂之上，威武凜然，一字一句如若雷霆，很快就把赴齊奔喪之事安排安妥了。

劉恒措置完政事以後，已是亥時三刻，夜色深沉，四周滿盈著壓抑哀思的氛圍。他單獨一人踱步來到奠祭堂，白燭明滅，哭喪的宮奴們跪地叩拜，齊呼千歲。

親情是劉恒最看重的豪情，徹夜如此失態，必定是產生了甚麼事情。

竇漪房滿腹迷惑，秀眉輕蹙，以眼神向劉恒扣問。

劉恒眼中的和順和垂憐是她向來都冇有見過的，那般密意、那般樸拙，彷彿人間隻要他們兩人，外人連半個角落都擠不出來。依偎纏綿，就連在祭奠堂如許的處所，也情不自禁地擁抱親吻，完整冇有任何顧忌。

婦不議政，這本來是朝堂上千古穩定的法例。

奠祭堂中，哀傷悲寂，相擁的二人依托著對方，汲取暖和的力量……

一貫恃才傲物、麵對呂後也敢駁言兩句的世子劉襄處變不驚，父親俄然薨逝既不慌亦穩定，遵禮守製，第一時候向大漢之主惠帝稟報，儘極了臣子之禮。這統統是不是太合情公道了一點？

難怪剿匪建功後，呂後這麼等閒就承諾了劉襄的要求，放齊王劉肥返國，本來早就布好結局，讓齊國來個籠中鬥。

齊王劉肥在未央宮的時候，身材還是好端端的，冇病冇痛，一回到齊國就突焦炙病，未幾更傳出了薨逝的動靜，事情未免太偶合了一點。

竇漪房欠身一禮，道：“齊王是長兄，長兄可為父，為兄長守孝又何來委曲？母親存候心，本日起漪蘭殿與眾宮房一樣，懸奠披麻，三餐茹素，以守孝道。”

兩人一來一回，不必言語，便已明白了對方的情意。如許的畫麵，落在呂姝眼裡，比針刺目更要難受，藏在袖袍下的手用力緊握，連樞紐發白都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