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3頁/共4頁]

未幾時，一個倉猝的腳步打亂了殿中的安靜。

百官紛繁對視一眼，終是撩袍下跪，執象牙笏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我們還要去看花燈，去吃宮牆下的元宵。我還要坐上紅色的肩輿，然後你悄悄的將我抱下來，跨過火盆……扶搖，我們另有好多事冇做呢。”

她望著李扶搖慘白的臉，正要說些甚麼，卻見天涯的餘暉緩緩收攏，夜幕來臨。

見到李淮的到來，早已等待在此的文武百官主動讓出一條路來，各種或驚奇、或鄙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好像萬箭穿心。他還是帶著溫潤而文雅的淺笑，目光高傲，高高捧著玉璽和聖旨走過那一起的波折，如同焦岩肅立，任由驚濤拍岸。

塗靈簪伸出狠惡顫栗的手，一點一點抹去他臉上感染的血跡。俄然，一滴熱淚吧嗒一聲濺在李扶搖的唇邊，她怔了怔，抿唇想要擦掉那一滴眼淚，成果又有第二滴、第三滴淚落下，如何也擦不完似的。

永訣了，李淮。

“陛下中了陳王暗箭，不治身亡……”

李扶搖雙目緊閉，全然冇有反應。

下一刻，刀劍齊刷刷對準了李淮。

“臣等在！”

十六年了，五千六百多個日日夜夜，他終究代替被逐出長安、身故他鄉的父王，登上了這白骨累就，血河漂染的金鑾殿。

就像撲火的飛蛾，不管對錯，向光而行，至死方休。

他吃力想扯出一個笑來，嘴角動了動，畢竟冇有勝利，隻好半闔著眼，用衰弱的、斷斷續續的氣音，給本身的故事一個完美而殘暴的結局：

“陛下，駕崩——”

“庇護楚王殿下！”霍勝利拔劍，警告似的砍在李淮的手臂上，試圖禁止他靠近李扶疏。

李淮臉上掛著毫不粉飾的、痛快的笑意，麵劈麵前如波折般密密麻麻的劍尖，他不退反進，一步一步朝龍椅走去。

李淮俄然站住，伸手摸進懷中，彷彿想要取出一個甚麼來。

“我為何會在這？”

李淮走了，殘存的黑衣軍人將塗靈簪團團圍住，緩緩舉起了罪過無情的彎刀。

塗靈簪還是眼神浮泛，冇有反應。

塗靈簪顫抖著雙手，握著那把捲了刃的彎刀不顧統統的砍殺，衝到李扶搖麵前。龐大的哀思使她壓抑的影象碎片刹時發作，心如刀絞。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刑天舞乾鏚，猛誌固常在。同物既無類，化去不複悔。徒設在昔心，良辰詎可待……”

“塗家十三騎救駕來遲，請主公恕罪！”

李扶疏極力穩住幾乎顛仆的身子，瞪著血紅的眼睛好久，收回一聲悲忿的嘶吼。

一身戎裝的霍勝利大步跨上殿來，朝李扶疏撩袍下跪，喉結幾番轉動，這才抬起一雙濕紅的眼來，沉聲道：“啟稟殿下，塗家十三騎前來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