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阿瑛[第2頁/共5頁]

兩人相視一笑，皇上和皇後情深意篤，怎會容第三人插手其間？

周瑛華眼波流轉，朝曹平使了個眼色。

宮人、內監遠遠看到皇上和皇後並肩行來，紛繁退到硃紅宮牆底下，垂首侍立，麵帶恭敬。

馮堯神采一肅，一抱拳：“部屬明白。”

盈盈一汪香湯，津光光滑，晶光閃動，水汽氤氳環繞，恍若瑤池，赤身浸泡此中，頓覺疲憊全消。

衛澤也脫了冕服纁裳，換了身寶藍地雲雁紋窄袖博山錦常服，跟進西暖閣。

衛澤扶著周瑛華的手，徐行踱下高台長階，垂垂把奉天殿拋在身後。

周瑛華坐在鏡台前，取下髮鬢間的一枝累絲嵌寶金釵，從銅鏡中睨了身後的衛澤一眼：“臣妾要小睡半晌，陛下請便。”

她仰起臉，烏黑雙眸中寒光明滅。

“你！”周瑛華嚇得不輕，臉頰像染了落日西下時的光輝雲霞，紅得似要滴下幾滴蠟淚，一時情急，伸手去推衛澤：“你快出去！我要睡了。”

曾多少時，她常常被人喚作阿素。重音常常在第一個字上，到“素”字時，近乎平直呢喃，繚繞在唇齒間，密切而又飽含器重。

馮堯看著帝後相攜拜彆的背影，臉上駭怪莫名：“侯爺，這皇後，如何那麼像……”

就像薛寄素，本覺得她死了，便是一了百了。世上再無人能擾亂他的心誌，影響他的決策。

溫水能解乏，亦能勾起人的睏乏慵懶。周瑛華神思倦怠，叫來快意，起家擦淨身子，半濕的烏濃長髮用綢帶鬆鬆係起，攏在肩頭，隨便披了一件香雲紗衫，踏出浄室。

他轉過臉來，麵色難堪，張了張口，卻冇接著往下說。

另有窗屜子上的通風紗、院牆下盛開的美人蕉、靜室地上鋪的湘妃竹簟席……

馮堯把崔泠的神采看在眼裡，在內心暗歎一口氣，不愧是侯爺，纔不過瞬息間，已經收斂起統統愁緒，和方纔失魂落魄的模樣判若兩人。

他的體溫透過薄紗，燙得嚇人，周瑛華微微顫抖，心跳如雷，目光躲閃，不肯去看衛澤戲謔的眼神。

夏季嚴冷，她格外畏寒，叮嚀下人在正院燃了數隻火盆。炭火燒得旺，靜坐其間，能夠聽到柴炭在火焰中一絲一絲綻放的清脆聲響。

兩旁的宮人已經悄悄退下，連稱心和快意都冇了身影，四周槅扇緊閉，除了他二人，房裡隻餘一股細細暗香。

新後如此恃寵而驕，又能對勁到幾時？

樹上掛上一串玻璃繡球，底下綴著數隻鈴鐺，姐妹們把鞦韆打得高高的，誰能把鞦韆盪到最高處，搖響掛在樹枝上的繡球鈴鐺，便算勝出。

從她身後，東院的梅樹已經枯死一半，剩下幾株開春時勉強抽枝抽芽，但卻不能再爭芳吐蕊。

衛澤徑直將周瑛華抱進西暖閣的拔步床內放下，看她立即忙不迭地躲進杏子紅錦被裡，勾起唇角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