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1頁/共4頁]
本來賈環自小謹慎謹慎,步步留意,雖說是在本身家裡,反不如黛玉更安閒,長此以往,天然倒黴身心安康。他為排解壓力,就經常的做些手工,惜春就收到過他做的走馬燈、小炕屏等物。厥後見黛玉總有些放不高興懷,經常因思念父母故鄉而飲泣,便特地費時耗力的做了一座微型的江南都會木雕。幸而他現在不消上學,時候另有充裕。饒是如此,也費了一仲春工夫。
賈環聞談笑起來,一雙眼睛都彎成了新月兒,低聲道:“我這話也隻和姐姐說。我們家雖說教後輩們讀書,論起文風聚集,卻遠不及江南那些世代書香的人家了。不過哄人頑罷了。”
他將木雕做好了,又托了賈政的清客拿去找好漆匠上了勻勻一層清漆,如此展轉,本日才送了來。他走了幾步,忽又想起一件事來,叮嚀道:“看看另有多少銀錢,叫霽月關二兩銀子謝人家。”小蝶忙叫個小丫頭去說了。
半天返來,背麵跟著霽月,領著個才留頭的小丫頭,手裡捧著他的書。賈環正和黛玉說得投機,隻擺手叫她把書放下。鸚哥遂一拉霽月的袖子,兩小我悄悄兒的出去。
賈環聽了,隻覺她講得非常清楚,且又深切淺出,和郭先生非常分歧。論學問,黛玉天然不能和郭先生相提並論,但郭先生呢?他是茶壺裡煮餃子――肚子裡有貨,隻是倒不出來,又愛旁征博引,生髮群情,談興上來,隻是嘴裡滾滾不斷。他是樂了,不幸做門生的聽得一頭霧水。問他時,他便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現在且不要實際,將來自有區處”。再要問時,他便惱了。賈環隻得怏怏作罷。現在好輕易碰到黛玉,又明白又肯講,不由一氣問了個痛快。
鸚哥帶著她走到耳室,還是給她上了茶,霽月忙笑道:“鸚哥妹子彆忙了,我不吃茶,也不吃點心。”鸚哥遂罷了手,一樣坐下,笑道:“姐姐還不曉得,女人給我改了名字,現在已不叫鸚哥了。”霽月忙道:“這我還不曉得,女人改的名字,想必是好的。”又問她改了個甚麼,鸚哥便說“是紫鵑”。霽月連聲誇好。
自此賈環就得了益,不時來尋黛玉。黛玉見他年紀雖小,措告彆事卻很有端方,更可貴的是通透明白,垂垂的也不將他視作小兒,賈環喜好她才調為人,姐弟兩個竟是非常投機。
黛玉倒不嫌他煩,很情願經心。本來這黛玉在家時,因是父母的獨養女兒,自幼非常受寵嬖,亦是冒充男兒教養的,雖生得嬌花嫩柳的模樣,實則非常有主意,並不肯白白受人不幸容讓的。故此固然迎春姊妹各式體貼不幸於她,她也並冇有非常打動,反而有些愀然不樂,再有寶玉和順小意,百般俯就,更加滋長了她的一種怪誕脾氣。隻是她本身不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