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著迷[第1頁/共4頁]

正在熱烈處，一陣如有若無、像是鬼怪低訴普通的女子歌聲入耳飄了出去，“鬼仔譚”本來熱血沸騰之際立即就像是北風入骨一樣，打了個冷顫。他循聲看去，卻瞥見在另一邊的那“水雲仙”正舞動起水袖，“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那聲音輕靈跳動，如泣如訴，說不出的哀怨動聽，唱的恰是那首幽遠苦楚、聞者動容的“客途秋恨”。而本來一向站在她身邊的阿誰“大花麵”卻已經又變成了個姿容素淨的陳塘南“花艇”阿姑。

這個時候鑼鼓點聲中還不竭傳來一陣陣既像是大戲的唱聲又像是低聲唸誦的咒語。那兩個怪人神采開端大變，渾身的斑紋、體毛開端排泄有血，垂垂開端有些手軟，眼看就要軟倒在地。那穿元帥靠袍的正印武生大聲叫道：“‘虎神打’殘害無辜、助紂為虐、互助清軍。本日我洪勝弟子，得洪英祖師臂助，以‘請神咒’誅滅妖邪！”眾武生齊發一聲喊，“鬼仔譚”卻一眼瞥見這元帥靠袍的武生的正麵，鮮明就是先前他幻覺所見的阿誰“文王茂”！

阿誰頭戴紫金冠，身穿元帥靠袍的武生倒是平靜如桓，毫不惶恐，擺了個造手，大喝一聲：“平靖王座下洪勝班弟子在此，妖孽休得浮滑！”話音京腔正圓，熟行人一聽就曉得是梨園名家。須曉得百數年前粵劇泉源乃是脫自京劇皮黃而來，初期的大戲名家很多都是京腔韻正。他那“狂”字話音剛落，四周的大戲鑼鼓點聲又再高文，並且密密麻麻，其陣容奪魄勾魂如戰鼓擂動，直聽得民氣頭狂跳，彷彿是千軍萬馬掩殺過來普通，“鬼仔譚”隻聽得雙腿發軟。有七八個小武生已經開端在兩個怪人麵前去返騰空騰躍翻滾，他們技藝特彆利落，速率之快如比閃電，比起那兩個怪人來講有過之而無不及。兩個怪人隻是空空舞動利爪卻無從到手，急得兩人彷彿是困獸一樣持續暴跳如雷。

這個時候“兩腳黃鱔”黃天來已經將蛟龍舟駛到跟前，黃威水方纔的“請神咒”引開了兩個怪人，彆的兩個聽到大戲歌聲也立即跳進了水中消逝不見。

即便是“鬼仔譚”乃父“公腳先”都未曾經曆過“洪兵大叛逆”，他就更加無從談起，但此時現在腦海中一片腐敗，彷彿當年這件洪門慘事曆曆在目。

這一陣大戲吟唱實在是說不出的令人沉迷，“鬼仔譚”隻是聚精會神聽了兩下，不由得神識又再次恍忽起來。一昂首卻瞥見的是麵前站著數十人一概短巾裹頭，臉上滿是紋眉“開麵”的大戲臉妝，身穿武生戲袍，均是手執兵刃。為首一個特彆惹人諦視，身穿一件元帥靠袍，背後插著四枝帥旗，頭上戴著的是一頂紫金冠，活脫脫是一個正印武生，英姿勃勃、神威凜冽。

說完舞動帥旗，當即有三四件大戲袍人立起來，搶先一件就是那“文王茂”所穿的元帥靠袍。“鬼仔譚”被這“水雲仙”已經戲弄了好幾次，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現在既然有黃威水在此，心中再無所懼，和黃威水就衝向“水雲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