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生浮華若一夢[第2頁/共3頁]

為了生下她，他最標緻的姨娘一命嗚呼了。

此一年，後周名存實亡，朝中天子年幼，佞臣魏子陵挾幼主以令諸侯，擾亂朝綱，yin亂後・庭，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八方豪士揭竿而起，各自占地為王，各自為政――實為亂世。

“你做甚麼！”柳七大怒地扯開了夫人，指著二姨娘喊道：“她死了！她已經死了！”

柳七垂垂摸到了亂世中的儲存之道，他做起了地攤雜貨的買賣，每天出門到闤闠上擺地攤，賺兩三個銅板兒贍養一家人。還好從梅州出來後，冇過半年，還活著的兩個姨娘實在受不了跟他的苦，在某一個淩晨，撬了他的存銀箱，一個子兒都不留地全掏進了本身的懷裡，落跑了，不然就憑這兩三個銅板，他如何贍養夫人和兩個女兒？

但是他畢竟捨不得。

孩子的乳名喚作“囡囡”，身處亂世，他也偶然給孩子取個正名，便一向都叫“囡囡”。

囡囡很驚駭，本能地逃竄，跑到二姐茹希身後，“哇”地一聲，兩個孩子抱成一團，哇哇大哭。

夫人發瘋地扯開二姨孃的衣衿、扯開肚兜，暴露一個ru房，她把孩子塞了疇昔。

柳七回到落腳的營地時，看到的是長女的宅兆。

兩個孩子在她的背後，驚駭地漸漸抽泣。

兵匪若打來了，他就捲起鋪蓋，跟著彆人一起跑。幾年的顛沛下來，倒是有了一點點小積儲，夫人和兩個女兒終究吃得上飽飯了。

最後歎了一聲，擦擦眼角的淚水，把孩子從女子冰冷的度量裡取走，同夫人和兩個女兒一起，一手一捧地盤將女子埋葬。

一夢二十六年。

為了讓二姨娘能生下孩子，他們昨日用最後的一手米，熬了一鍋粥，全餵給了二姨娘，現在，他們一個男人、三個女人、兩個幼女都不曉得下一頓該扒樹皮吃，還是挖草根吃了。

厥後，夫人把囡囡當作死去的大女兒的替人，比起以往更加悉心顧問於她。

這統統，都是因為囡囡。

他的手搭在嬰兒細嫩的脖子上，用力了、又鬆開，又用力、又，鬆開，最後，他把孩子留了下來，和夫人女兒一起脫手挖坑把二姨娘埋了。

那幾年裡，是柳七平生中最瘦的時候，也是最冒死、活得最實在的幾年。

冇有親孃，冇有奶水，這孩子吃甚麼？如何活？

孩子出世後，用力地哭泣了一聲，便就溫馨了。

早曉得這是一個女孩兒，那還不如把那一手米留給大夥兒吃，孩子也早早打掉，也免得這兩個多月來的煎熬了。

可惜，是個女兒。

夫人痛苦哀婉地衝著他喊：“趁著人還冇涼透，從速讓孩子喝幾口奶，不然今後就冇得喝了。”

柳七呆住了。

如此東奔西走，倒也在兵荒馬亂中撿了一家人的性命，還賺了一小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