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第1頁/共4頁]
踩凳下車,沈問道摘冠,疲憊地捏捏眉心。入府沿長廊慢走,獨子沈舟等待在廳內,還備著一碗暖胃的熱麵。
杜錚揉眼爬起來,推窗,叫冷風一撲復甦過來。他一望便知,折回床邊,隔著一層輕紗私語:“少爺,來了一隊兵,中冠,官服深豆青,白貼裡,各騎馬佩刀。”
官道平坦,一行人官服佩刀,惹得路人避諱。那西乾嶺遙距長安千裡不足,期間改換三次馬匹,擔擱些工夫。
驛館中,親衛軍調班值守,站立如鐵壁。館內配房倒燈火和順,父子倆還冇睡,老的床邊撫劍,小的倚著窗,招逗落於窗台的一隻鷓鴣。
成帝的目標便達到了,保太子繼位無虞。
那書叫霍釗收著了,裡頭有張素馨小箋,箋麵兒落著蠅頭小楷,寫就四句規語:欲織蜀錦袍,偏得苧麻衣,不成汲汲,且當臥薪。
霍臨傳聞言惦記起白氏,心中發堵。另有垂蓮柱上的鈴鐺,今後日複一日,恐怕難響。兄長、小廝、花眼的老嬤、城中的百姓、那一班虎帳的弟兄,眼下細數,本來他吊兒郎當的日子裡,牽掛竟有這般多。
驍衛問道:“來者何人?!”
世人訕訕,他斂笑,矗立身姿立於前:“霍家鐵騎服從,歸塞北一程,觀八方六路,護侯爺安然無憂。如有人犯,削首,斬無赦。”
至於到西乾嶺以後如何,就看霍臨風的造化了。
唐禎膝下孩子有三,那年最小的,不過三歲。
唐禎狠遭陳若吟妒忌,然他謹慎,安守朝綱,經心佐三皇子前後。時年三皇子八歲,經唐禎教培,在一眾皇子裡出類拔萃,已難掩鋒芒。
當夜一過,晨霧正濃便趕路,預備本日達到西乾嶺。南邊林深,樹密水盈頗不好走,晌午水囊喝空,大師均有些怠倦。
“哎……”杜錚含糊一聲,冇醒透。
當場歇息,杜錚去湖邊補水,霍臨風尋了棵老樹,躍上樹間閉目小憩。未幾時,風吹葉動,他兩眼陡睜,扒開層層樹葉窺測東南邊向。
“爹,累了罷。”沈舟起家,除了更高大些,與沈問道非常類似。
杜錚一愣,呆著臉孔,曉得本身又辦了錯事,一激靈,掉頭便逃:“少爺,我瞧瞧晚餐煮熟了冇,冇有葷腥可不成!”
“讓路。”他道,“先恭送定北侯出發。”
沈舟一驚:“父親,為何?”
“爹,早點安息,我給你吹燈。”霍臨風說罷,停了停,“你歸塞北,我赴江南,也不知何時才氣父子相聚。”
霍臨風發笑放手,滾進床裡再不吭聲,雙眸一合且尋周公。陳若吟有句話說得冇錯,既來之則安之,沈問道說得更好,將才,手心有兵便可顛覆六合。他掂掇著這兩句,半柱香工夫,穩了呼吸。
一陣暴風起,叢中草木紛飛,隻見一道湖藍碧影迴旋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