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 54 章[第1頁/共5頁]

“你……”齊齊出聲。

他有些心悸，更有很多蒼茫，唯獨少了現在該有的心軟。“我待到傍晚再走。”他認識到，這答覆如同一種逼迫，“到時必然要回不凡宮。”

人像垂垂畫完，容落雲鬆了手，乖順地挪到一旁。霍臨風單獨握筆，待墨跡半乾時壓住一角，寫下四字：吾愛落雲。

這本書為安在霍臨風那邊？

他立在霍臨風身前，共執筆，於紙上勾畫出表麵。月白紗袍銀絲冠，麵沉如水，雙眸亮可擬星。這是霍臨風的視角，當時倉猝一瞥，便腦筋發熱地追了去。

容落雲道：“……汝愛落雲。”

容落雲被猛地勒住腰，趔趄半步，手一鬆摔了那薄瓷小盞。他收回驚呼，眼睜睜看著瓷片飛濺，同時緊緊地嵌入霍臨風懷中。

待旁人走儘，他望向霍臨風說：“戲蛟陣是我本身研討出的套陣，獨一無二。之前的擒龍陣、行雲流水陣，實在皆非我所創。”

最後一變，全部陣法規複原狀，呈半包抄態。

嘀咕半晌，他起家一轉頭，見霍臨風抱肘倚著門框。

霍臨風說：“你在買物件兒還價嗎？”

霍臨風心中格登一下，不知擺出何種神采。

“終究取你爹孃性命的人，並非陳若吟的部下。”他說，“而是我的父親，霍釗。”

那聲音很沉很沉，語氣裡幾近不含任何雜質，儘是哀告。如果平常的惹憐姿勢，容落雲必然心軟得一塌胡塗，再留多少日子都好說。

霍臨風說：“我豈止曉得，我還一向兼併你的東西。”他偏過甚，凸著青筋朝廳中喝道，“杜錚！”

容落雲搖點頭，他從未躊躇過，從始至終都不肯霍臨風承諾。一來，霍家從不弄權；二來，霍臨風難回塞北，因為天子已經顧忌，稍有不慎便變成大禍；三來，天下需求明君，他冇法必定三皇子就是。

霍臨風喝粥：“不曉得。”喝完擦擦嘴，覷一眼外頭的陽光。他貪看很久，語速頗慢地扣問：“小容，你能不能再送我一幅畫？”

霍臨風低笑：“你固然丹青妙手，但畫得仍不及你真人都雅，我實在見不到你時再以畫解渴。”

容落雲答：“我說走，他不準，還走火入魔似的抱住我。”

這思考的工夫，容落雲把筆塞給他，改了主張：“還是你來畫罷，我想讓你畫。”又小聲誇大重點，“我幫你一起，然後你寫那幾個字。”

他曾覺得那孩兒已循環轉世，願奉出這一世的陰德為那孩子積福，願其來世安樂。冇想到造化弄人，他們這輩子已經相遇。

霍臨風舉頭望向天空，湛藍無雲，太陽像一顆發光的柑桔。也不知那些祝魂燈漂到哪兒了，容落雲的爹孃和弟弟，有無聽到昨晚的話。

他至今記得箋上字句：“欲織蜀錦袍，偏得苧麻衣，不成汲汲，且當臥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