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夢醒丹心碎滿地[第1頁/共5頁]

在那樣幾近必死的環境中，我竟然冇有死！我是榮幸的。我不曉得是誰救了我，但既然救我的人冇有再呈現，我就把那隻在大水中抓住我的手當作是上帝伸出的臂膀吧。但是，上帝為甚麼隻救了我一小我啊？當時體育館裡起碼有五六千人吧，他們……他們現在如何樣了？天哪，我竟不曉得該為本身的這類榮幸歡暢，還是應當難過，歸正我現在如鯁在喉，固然本身還活著，卻一點高興的意義都冇有。

我躺在病床上，一會兒看看潔白的天花板，一會兒看看乳紅色的液體在滴管裡一滴一滴地滴下。

現在的天下就是如許地寧靜、安好。

我內心正自驚駭，不曉得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土肥婆”還會使出甚麼殘暴的手腕來折磨我。不料“土肥婆”卻冇有當即便出她的手腕來，而是“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鬆開抓住我頭髮的手，拍著胸口走到病房一側的長桌中間，一屁股就在桌子旁的凳子上坐了下來。

我支撐著沉重的身材從病床上顫巍巍地坐起來，正想拔掉手上的掛針，俄然瞥見病房的門“砰”地一聲被猛地撞開，緊接著衝出去一個五大三粗的婦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土肥婆”。我正想向她打聲號召，問問她為甚麼俄然來到病院，問問她此時校園裡的狀況，問問她我那些不幸的學兄學妹的景況。但是我還冇有來得及問，就瞥見“土肥婆”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我床邊，眼睛裡暴露惡狠狠的凶光，半句話不說，伸手一把抓住我的頭髮，三下兩下地就把我從床上拖下來，顛仆在地上。

我聽孤兒院的保育員說，我很早就會說話了，竟然比同齡的孩子早了很多。我不記得第一次開口說話是在甚麼時候，也不記得幼年的我有冇有在搖籃裡待過，但搖籃輕搖，一個斑斕卻昏黃的女人在搖籃邊輕聲地哼唱，而我則在搖籃裡對著她“吃吃”地笑的場景一幕一幕，老是在我的腦海裡反幾次複地呈現，乃至於讓我非常果斷地信賴，我曾經也有過那麼一刻，像其他的孩子那樣，溫馨地躺在母切身邊，聽她用天下上最斑斕的聲音唱出的最斑斕的歌謠，讓我那顆還在繈褓中的幼小的心靈感到幸運、滿足、暖和、歡愉。

“唉，現在不比當年啦，現在不比當年啦！豪傑不提當年勇，現在，老啦――。如果我現在還像當年嗬，對於你這個妖精（“土肥婆”又用手指著我），那裡要破鈔這麼大的力量，我隻需求用小手指這麼悄悄地一點，你這個妖精就是再本事，也乖乖地給我現出本相來。”

當我夢境儘失、展開眼睛重新看這個實際的天下的時候，發明本身正躺在病院的病床上，手上紮著針，乳紅色的液體正在一滴一滴地順著導管漸漸地流進我的身材。